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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背后捣鬼（第1页）

乌兰厅长静静地听着，还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些重要的细节。当马云龙把红枪会的事儿说得差不多时，乌兰厅长说：“红枪会这些人对你们的袭击估计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但红枪会是以一种社会组织出现的，现在动它还不是时机。另外，从对金三的审问看，他们五人是国民党保密局赤岭站站长吴东朔和‘热北反共救国军’司令谭楚山派来专门截杀你们的。但他说，他们就连胡彪也不知道还有红枪会在这里截杀你们。在这件事儿上，他们倒是有点儿殊途同归的味道。”

这时，马云龙忽然想起在大漠中遇到王老头儿一家逃难的事儿，就说：“西林县城现在不怎么安定，出现人心惶惶外出逃难的现象了。”他就把王老头儿的事儿跟乌兰厅长说了一遍。

乌兰厅长的脸色沉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沉重了：“看来我们的敌人对我们是全面出击啊！今天早晨吕副司令员对我说国民党Ａ军团Ｎ师已与我热北军分区对峙于桦树沟了，而国民党特务也在我后方搞哗变搞反攻倒算，这次又把老百姓煽动起来去逃难。怪不得这些天民政厅的人说有一些老百姓拖家带口地出了街，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看我们就从这事儿入手查查后面的黑手吧，这件事儿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扰乱社会安定的大事！”

谈话结束时，乌兰厅长还托付给了马云龙一件事。她语气平和地说：“公安厅机要室的乌云丽同志坚决要求上一线工作，她蒙古语和汉语说得都行，我看就让她上你们支队吧。”马云龙犹豫了一下，说：“厅长，你刚才不是介绍说，一支队全是一帮愣头青的小伙子嘛，乌云丽这个……”乌兰厅长笑了笑说：“乌云丽上来彪劲儿，和你们这些小伙子的愣劲儿差不了多少。”

到了公安总队一支队，马云龙新的生活和新的战斗便开始了。

马云龙和王东山合计了一下，惑乱人心煽动老百姓逃难这件事得找西林县政府治安科配合一下。于是，他俩在第二天早晨就带着张树林和乌云丽去了西林县政府。

西林县政府在西林县城最繁华的二道街，这里有百货商店、日用杂品批发店、粮店、饭馆……显得非常热闹。在二道街面向十字街口的地方还有一个“西林绸缎庄”，有一个年轻的伙计，高挑的个子，身着青色棉袍，细长的两条腿，穿着蓝色的棉裤，扎着裤腿，一看就知道是个干净利落的人。老板娘姓黄，风姿绰约，殷勤地招呼着来往的顾客“多多关照”，满口的京腔京韵。

她还有一个小女儿，叫和美，六七岁的样子，店里店外跑着玩耍，十分可爱。

县政府在二道街十字街口北边的东侧，原是伪满洲国的县政府所在地，是一座二层小楼，单独一处砖砌墙的小院子。马云龙等人走进这座小院子里一看，缕缕行行的人还真不少，有来办事的，有县政府人员准备去下乡的，还有两个男女青年美滋滋的，手中捧着人民政府发给他俩的结婚证。

马云龙、王东山、张树林和乌云丽按照县政府传达室工作人员的指点，来到西林县政府一楼一间挂着“治安科”牌子的门前，伸手敲了敲门，门里面传出了闷声闷气的声音：“谁呀？没啥正经事儿别乱敲门，要是有正经事儿就进来吧。”

马云龙推门进屋，见屋里有一张黑色的办公桌，办公桌的后面坐着一个身材瘦削、头发乌黑、方脸盘浓眉重目，还有点儿络腮胡子的男人，看上去三四十岁的样子。这个男人抬头瞅了瞅马云龙等人，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十分不耐烦地说道：“我是乌力吉科长，我还以为是政府里那些家伙哪！你们几位有什么事情？”

王东山见乌力吉竟然是这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老大不痛快，也没好气地说：“我们是省公安厅公安总队的，这位马云龙同志是我们支队长，来谈工作算不算正经事儿？”

乌力吉慢腾腾地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阴阳怪气地说：“嚯，来了一帮上级大首长，自然是正经事儿，都有何吩咐呀？我这屋就给了一把椅子，咱们就都站着说话吧。”

马云龙主动向乌力吉伸出右手，笑呵呵地说：“我叫马云龙，没有坐的地方，咱们拉一下手总还是可以的吧。”乌力吉极不情愿地也伸出右手，和马云龙握了握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马云龙说：“乌科长，是这样，省公安厅接到报告，说西林县城里有不少人家跑出去逃难了，闹得人心惶惶，社会很不稳定。现在，西林不同过去，冀燕赤分局、军区，还有辽西省委、省政府都在这里，社会安定是大事，所以来和你们商量一下，把老百姓逃难的事儿解决了。”

乌力吉先是支棱着耳朵听着，然后皱皱眉，眨了眨眼，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件事儿我可管不了，吴文玉走时跟我交代说，县长给治安科定下的主要工作任务是管管小偷儿和小摸儿，抓抓偷牛盗马啥的。老百姓上哪儿住的事儿，咱们管他干啥。”

王东山听不下去了，问了一句：“你是说，这件工作咱们没法儿商量？”乌力吉把肩膀一耸，头一歪，抹搭一下眼皮：“就是啊，没法儿商量，我得听我们县长的。”

马云龙见乌力吉的情绪十分抵触，便说：“乌科长，今天咱们就先说到这儿吧。我希望你把我们来要办的事儿跟你们县长报告一声。”乌力吉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那倒是中，不过你们不能让我办隔着锅台上炕的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