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书心虚,装样无所谓:“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是我想回去。”梁嘉聿又说。
林知书笑得把脸颊埋在手掌里:“我想你了,梁嘉聿。”
电话里,梁嘉聿那端传来空白。
林知书刚想说就这样,先挂了。
梁嘉聿开口:“小书,你这样我会很想现在回去。”
林知书眼眶在瞬间圈红,语气依旧自然:“我就是随便一说。”
梁嘉聿却当真查看日程表,电话里传来他同cho1e的声音,而后梁嘉聿说:“后天……下午,我飞一趟回来。”
“待多久?”林知书就真生出期待。
“三个小时,可以陪你吃顿晚饭。”
林知书的念头倏地落下来。他从欧洲飞十几个小时回来,陪她吃顿晚饭再回去?没有这么折腾人的。
“不要,”林知书说,“我生日的时候再回来吧,可以多待几天吗?”
梁嘉聿说:“可以待一周。”
“好,那到时候见。”
“好,到时候见。”
林知书挂了电话。
她很想说些俏皮话,说些叫分隔两地没那么悲伤的话。
但是林知书骗不了自己。
无忧无虑的泡沫才可轻盈地跳动在空气之中,而一旦开始深思熟虑、患得患失,泡沫便会难堪其重,直直坠去地面。
她很难再做到轻盈、无忧无虑。在这样面临重要日子到来的时刻。
等待毕业变得像是死期倒计时,如何还能心安理得地吃每一顿饭、讲每一个笑话。
即使再怎么同自己说没关系,不要给出期望。但是身体的反应最为真实。
乌雨墨问她最近是不是背着她减肥,林知书说不出话。
她不是不想吃饭,是一吃饭,整个胃都在剧烈地燃烧。她感受不到饿,感受不到饱,只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焦虑。
从前父亲去世后,她担忧、害怕自己会一无所有。
如今,她担心失去梁嘉聿。
不,她分明已做好失去梁嘉聿的准备。她知道所有开导、慰藉自己的理论思想。可为什么身体还是这样,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林知书说只是自己最近太辛苦。
她一个人做一整个项目本就是不堪负重,而如今没了吴卓在一旁提醒吃饭,林知书有时便会跳过午饭或是晚饭。
梁嘉聿每日定挤出时间同她打电话,有时问她吃过没,她会说吃过。
梁嘉聿只比从前更加关心她,而这叫林知书更加痛苦。
挂下电话,林知书也翻看日历。
今日是十月十三日,距离梁嘉聿回来还有一个半月。
有时候林知书想说,可不可以多回来陪陪我呢?
毕竟很有可能他们很快就会分开。
但那念头会在瞬间被林知书销毁,一是她不愿意耽误梁嘉聿的事,二是她没那样卑微、无所事事。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好了,我难道没有自己的事?
林知书拿起电脑,又朝图书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