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子跑过来,问:“梁哥哥,那棵树上有一个鸟窝,那些鸟儿总是偷吃我们晒在院中的草药和粮食,你能把它们打下来吗?”
另外一个孩子拦住他说:“梁哥哥,不要打鸟窝,那里住着一个鸟妈妈和几只小鸟,鸟妈妈是在找吃的喂它的孩子。这些虫子是我们今天刚抓的,你能帮我们把这些虫子丢到鸟窝里面去吗?鸟儿吃饱了,就不会偷吃我们的粮食了。”
梁玉安故意看看两个孩子,问道:“你们一个让我打一个,不让我打,那我听谁的呢?”
两个孩子也为难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却看到梁玉安拿过包着虫子的树叶,纵身一跃,落在鸟窝旁的树枝上。柳十三和李泊云一惊,也不分先后的跃了上去。孩子们拍手跳着,叫着,看梁玉安把虫子放到鸟窝里,然后,三人又如同踩在看不见的阶梯上似的,走了回来。
看到梁玉安安全落地,余音才从远处走过来,方才,她的一颗心都提了上去,生怕梁玉安没有恢复好,半路失手。她板着脸,让梁玉安回屋,该行针了。
又过了几天,梁玉安踏上了回京的路。李泊云和柳十三他们回云山湖,和梁玉安还要同行一程。三人在山下的小镇上买了马匹,斗笠,一路说笑着赶路。
柳十三说:“梁玉安,常听人说,情路苦长,你这回就是初尝滋味,这些经历都会在以后,变成你们甜蜜的回忆。”
梁玉安无语道:“我这次白挨一拳,又被迫治疗那么久,都是被你们害的。你们这些人,到处乱说,我对余音真没那个意思。”
“哟呵,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们哪里胡说了?我们都看出来了,就你还死嘴硬的不承认,人家余姑娘对你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总是去找孟无双,怎么没有人说我和孟无双?”
李泊云劝梁玉安说:“师弟,余姑娘不错,你可要把握好了。哪天打定主意,给师傅说一声,有我们在,你和余姑娘也是门当户对。”
柳十三说:“李师兄说的没错,我呢,就是你们俩的媒人,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包个大红包啊!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大男人,喜欢人家就明说,再经常表示表示,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呢?还不如人家姑娘大方,看这些天,人家对你多上心。”见梁玉安要用马鞭抽他,柳十三拿斗笠去挡,说:“看我买的斗笠多实用,既能遮阳挡雨,还能当盾牌。”
梁玉安在心里思索:我和余音,真的有可能吗?我也没有怎么样特别对待她呀?为什么会被大家误解呢?不过说实话,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姑娘,和她相处时,很轻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师傅和师兄时,我心里像是做了贼似的,有些害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中有鬼?我不知不觉的就喜欢上她了?不知道她是怎样看我的,要是她也喜欢我,我们也不是不可能。要是我真的向她表白了,不知道她的那几个师兄师姐会怎样对我?个个揍我一顿?梁玉安不敢再想了。他问柳十三:“柳十三,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那松为什么要打我呢?”
柳十三贼笑道:“你呀,在感情这方面真是个棒槌。换成是我,我也揍你。”
“为什么?”
柳十三恨铁不成钢的问:“你有个妹子对吧?”
“对啊,我问你事儿,你提我妹子干嘛?”
“等你妹子长大了,有个小子总来撩拨她,你妹子对人家也有好感,大家都看好他们,可是那小子就是不表明心意,也不让家人来提亲,还对别人说他和你妹子就是普通关系,你会怎样对他?”
“他敢?!我打断他的腿!”梁玉安想着可爱的妹子被人拐走的情形,脑袋嗡嗡的,他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生!
柳十三和李泊云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
柳十三说:“哎呀,原来那松只是长得凶,手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打了你一拳,没有把你的腿打断。”
梁玉安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揍了,不亏!先不说柳十三,大师兄明明只比自己大几岁,又成天待在云山湖,凭什么他懂那么多?!
京城梁府,大夫人最近看什么都不顺眼,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的鱼尾纹好像更明显了,让贴身丫鬟去厨房端碗燕窝来补补。见她心情不好,奶嬷嬷徐氏开解她:“夫人,事情已经生了,况且是高高在上的天家的话,任谁也没办法违逆。府中虽然损失了些身外之物,但人都没事啊,凭老爷的本事,三五年的工夫,就又都回来了。没有必要一直为此生气,伤身。”
大夫人离开梳妆台,走到软塌上坐下,说:“徐妈妈,我也不想生气的,但是走在府里,到处空荡荡的,去哪里都看到缺东少西,透着一股寒酸气,让人心中觉得空落落的,凉飕飕的。那位也真是狠心,把我们梁家掏走了一半,这下必定是伤筋动骨,我们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令人担心的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一回呢?这次要一半,下次会不会全拿走啊?!最可恨的是,放到孩子们名下的财产,都要翻出来重算。玉龙、玉坤他们都成家了,给他们剩下那几家铺子,哪里够过日子的呀?户部那个缺德的李大人,我的玉茗都出嫁了,嫁妆还要收走,让她在婆家丢尽了脸面。你说说,哪有这样的呀?我能不生气嘛?!”
丫鬟端来燕窝,轻轻放在榻上矮几上靠近大夫人手边,退至一旁,悄悄抬眼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大夫人调整了一下坐姿,方便吃补品,说:“现如今啊,只盼着老爷在外面的生意顺利,我再一点点各他们填补上。”她端起瓷碗刚搅了一下,看清碗中的燕窝品质,火气又窜上来,把碗重重放下,问:“珊瑚,厨房里谁当值啊?不知道我一直吃的是血燕吗?还是你没说清楚?”
那个叫珊瑚的丫鬟快步上前,屈膝行礼回话:“大夫人,厨房里说这是府里最好的燕窝了,只有您和老夫人才能……”
“以前那么多的血燕呢?都哪儿去了?!没天理了,连口吃的都拿走,怎么不把这宅子也收走啊?!”见大夫人怒火上来,要掀掉桌上的东西,徐嬷嬷和珊瑚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拉人的拉人,端碗的端碗。徐嬷嬷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说:“夫人,小心别烫着手。”扭头对珊瑚说:“先端下去温着,夫人现在不想喝。”
见珊瑚出去了,大夫人悲从心来,幽幽道:“不过是一碗金丝燕,竟然还要温着。”她以前喝不完的血燕都是直接端下去不要了的。徐嬷嬷心里说:夫人啊,如今不比从前,能省则省呀。这一碗金丝燕,都要几十两呢,那个碗,也是官窑里出来的,打碎一个,就不成套了,几百两又没有了呀。你生来就在高宅大院,又嫁入富之家,哪里知道,二两银子都够普通百姓一年的吃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