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是个中年男人,他长着标准眉,瑞凤眼,蒜头鼻,小圆唇。虽然他长相普通,但他却是三甲医院的前副院长、全科医学科的主任。他走进客厅,目光在客厅内逡巡了一圈,复又低眉顺眼地看向傅竞川,礼貌性地喊了一声:“傅先生。”
傅竞川指着男人,“帮他看看。”
家庭医生低头称是,走到江律的身边,检查起江律额头的伤口。
他认真地跟傅竞川说明病情,“江先生伤得不算很很严重,可以先用双氧水,清除局部的细菌、异物,再用无菌纱布进行包扎。”
傅竞川像是没什么表情,“麻烦帮他包扎下。”
家庭医生得到雇主的允许,从随身带来的金属医药箱中,翻出了双氧水、医用棉签、消毒过的纱布。
为了方便消毒,家庭医生让江律坐在凳子上,再拨开江律额头上的碎发,用双氧水消毒了几遍,把伤口的细菌全都除掉了,最终拿起无菌纱布,往江律的额头上,缠绕了几圈,利落地打了个结。
家庭医生的手法娴熟,态度又很好,江律都没有感觉到疼痛,额头的伤口就已经包扎好了。
管家出去送家庭医生,客厅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傅竞川、江律。
傅竞川放下茶碗,看向江律额头的纱布,“过来。”
江律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又挪着步子,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傅竞川,傅竞川就伸出手臂,把他扯进怀里。
他僵硬地坐在傅竞川的腿上,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了,但他又不敢吭声,只能被傅竞川欺负着。
傅竞川摸着男人的耳垂,问:“为什么要救我?”
他突然呆楞住了,摇了摇头,又说:“不知道。”他恍惚了一阵,“我看到窗户上有子弹射过来,也没想太多,直接上手救你。”
傅竞川喉咙里挤出笑意,他很肯定地说:“你喜欢我,所以你救了我。”
江律被傅竞川的这个逻辑,给震惊到了。就算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傅竞川,是其他人,他应该也会出手相救的。
他会救路边的边鹤,也会救傅竞川。
傅竞川又板起脸,严肃地教育他:“你今天能救我,我很开心。不过要是下次再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别为了我以身涉险。”他靠近男人,占有欲很强,“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受伤,听到了吗?”
江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我知道了。”
傅竞川就像是发情期很长的猛兽,他的呼吸蓦急促起来,看向江律的目光,也变了味道。
他把江律压在沙发上,去亲江律的嘴,又甜又软,让他心猿意马、失了分寸。
江律没想到傅竞川在大庭广众下,还会做出这么放肆的事情,他发了会儿呆,嘴角都被破皮了,他忙扭动着身体,踢踹着傅竞川,小声说:“不要在这里,他们会看到的。”
佣人、管家,全都进进出出的,他不想被其他人看到,这会让他感觉到很羞耻。
傅竞川耐心告罄,要霸王硬上弓,“怕什么。”
他来了兴趣,又去亲男人发红的眼角,“他们都不敢看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宝宝超好!
小傅坏坏的,就知道欺负老婆!
◇《煤气灯下》(二更合一)
雪虐风饕,天寒地冻。
一辆通体漆黑、造型别致的轿车,平稳地驶入别墅,车轮碾轧过地面的积雪,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辙痕。
轿车停下,车门打开,车底伸出一块踏板,通向地面。过了几秒,傅竞川坐着轮椅,滑下踏板。他穿着深黑色羊绒大衣,裹着素色围巾,双臂交握,垂在腿上,透着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老管家站在两头石狮子旁边,他笑容和蔼,走过来,俯身为傅竞川递上毛毯,又笑着说:“少爷,您今儿到得早。”
傅家最重规矩,每逢过年这天,傅家的子孙都得放下手头的要紧事,回到水榭,陪着傅老爷子吃顿团圆饭。
傅竞川敷衍地应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车后座,催促道:“出来。”
江律看了一眼傅竞川,不情不愿地钻出车后座,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他生得俊俏,剑眉,英气十足,高眉骨、眼窝很深,双眼皮自然、又漂亮,卧蚕丰满,眼睛又黑、又亮,是一张浓颜系的脸,路过的人都得夸他一声俊俏。
管家看到江律时,不由得愣了下,但他却也没敢多问,迎着傅竞川,进了别墅客厅。
傅老爷子今儿个精神头还算不错,他倚靠在沙发上,戴着茶色圆框老花镜,眯着眼睛,观察着陈家送过来的《富贵春》。
整幅画以“牡丹花”为主,整幅画的设色清雅、高贵,透着一股贵气。
他正欣赏着画,突然听到耳旁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又抬起头,看到管家迎着傅竞川进来了。他那张严肃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笑意,他招呼着傅竞川过来,“竞川,你来瞧一下这幅《富贵春》。”
傅竞川先是喊了一声爷爷,又凑到傅老爷子身旁,看着《富贵春》,给出了评价:“这幅画是张泽一老先生在晚年时的作品。‘牡丹’有富贵之意,所以这幅画的名字,就叫‘富贵春’。”
傅老爷子拿下老花眼镜,“你喜欢吗?”
傅竞川笑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他对这大俗、大雅的花鸟画,倒不是很感兴趣。
傅老爷子也笑了下,让佣人把《富贵春》收起来。他眼皮一抬,看到傅竞川身后的男人,那男人英俊、倜傥,身姿挺拔,瞧着就是胆子小了点。他问:“怎么不介绍一下?”这句话倒是挺耐人寻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