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敲響時,席覓微正打算睡覺,聽到聲音後立刻從床上坐起身,柔滑的被子掠過吊帶睡裙,順著光潔的肩頭滑了下來。
「是芬姐嗎?」她沒有馬上下床去開門,而是試探著問。
芬姐是家裡的保姆,白惠如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席覓微都睡得不好,芬姐晚上經常會來看看她,但她成年之後芬姐就很少半夜來打擾了。
「是我。」果然,席一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音量不大,還帶著一絲少年的清脆。
房間內的席覓微聞言卻立刻睡意全無,放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識便揪緊,清瘦的手背上手骨立現,光滑的蠶絲被被她揪出大片褶皺。
第8章
「這麼晚了,你有事?」席覓微不動聲色地問,一邊抬手打開一側的壁燈,拿起一旁的睡衣外袍仔細穿上,又無聲無息地下床四處找趁手的工具。
「你能不能讓我先進去?」席一躍又敲了兩下門,似乎還轉動了一下門把手。
「我要睡了!」席覓微呼吸一滯,想到自己睡覺前反鎖了門又微微鬆了口氣,大聲道,「你有什麼事明天說。」
隨後她走到房間的小陽台上,找到一個給盆栽鬆土的小鏟子,光著腳慢慢地回到門背後。
「能不能先開門?」門外的人依然不依不饒。
「席一躍,」手裡有鏟子,席覓微似乎多了些底氣,厲聲問,「你非要半夜闖我房間?是不是還沒收到教訓?」
「不是,姐,我是真有事找你,」席一躍的聲音頓了頓,似乎也想起什麼往事來,讓步小聲道,「你要是不想讓我進你臥室,我在二樓客廳等你。」
「姐姐,」他見席覓微沒有回應,委屈又倔強地說,「你真的不要我這個弟弟了?你要是不來,我今晚就一直等你,我就在你門口守著你!」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席覓微蹙著秀眉舒了口氣,將鏟子丟回陽台後想了想,還是把睡衣脫下換了一套運動服,又將外套拉鏈拉到最高,這才硬著頭皮走出了臥室。
不是她心疼席一躍,而是因為要是不去,他就會真的在她門口蹲一晚上,她想想就毛骨悚然,不可能睡得著。
客廳只有席一躍一個人,見到席覓微出來,他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臉,立刻掛上燦爛的微笑,站起身給她讓了位置:「姐,過來坐,你要不要喝水?我給你倒。」
「不要,」席覓微走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有事說事吧。」
「都這麼久了,你對我還是那麼冷冰冰的,」席一躍撅了撅嘴,「我現在長大了,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就不能對我和顏悅色一點?」
「你沒事我就走了。」席覓微說著就要起身回房。
「等等!」席一躍連忙把她叫住,「我明天陪你去見施律。」
「你去幹什麼?」
「我去保護你!像小時候那樣,」席一躍說完前半句又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本來是想陪你去見溫晗的,那色狼要是敢對你動手動腳,我當場就把他的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席覓微垂下眼帘,清澈的眸子裡爬上一絲複雜的情緒,不過語氣依然冷淡:「不要你多管閒事。」
「怎麼叫多管閒事啊,你是我姐姐!那傢伙就是個到處拈花惹草的渣男,仗著有幾個屁錢四處泡妞,不但打女人,還搞大了好幾個女孩的肚子又讓人去墮胎……」席一躍看了眼席覓微,接著一臉不爽道,「他要是見了你,肯定哈喇子都流下來了,想方設法要得到你,我……」
「我要去見的是施律,」席覓微打斷後提醒他,「不是溫晗。」
「那我也去給你壯壯膽嘛,」席一躍道,可想到某些傳聞又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聽說他很可怕的,瘋起來連自己家的人都搞,萬一他對你使手段怎麼辦?」
席覓微抱著手臂拆穿他:「你連大伯都怕,能給我壯什麼膽?」
就席一躍這種大學都還沒畢業的菜鳥,也就敢跟溫晗那種花花公子剛一剛,要是施律真使手段,他又能怎麼樣?
況且要是真有需要,席覓微寧願拉著楊芃芃那個社恐去撐場面,也不會要席一躍去。
她只想離他越遠越好。
席一躍見她一臉淡定,問:「你就不怕那個施律?」
席覓微想了想,沒有回答。
她已經想好了對策,明天就端出營業的姿態,把施律當成跟外公差不多大年紀的老爺爺,一心一意陪他老人家下棋就好。
大伯他們要小心翼翼地捧著施家和施律,是因為他們希望能跟施家合作,獲得更大的利益,也怕他利用商業手段對家裡的企業不利。
可她對施律毫無所求,那小工作室損害不到他或施家的利益,她也不至於跟人下盤棋就能下出梁子來,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施律是狠辣,可他也不是瘋子,更沒空跟一個無冤無仇的無辜路人過不去。
「你就讓我去嘛,」席一躍的聲音小了不少,卻堅持道,「起碼多一個人他就不敢那麼明目張胆占你便宜了……」
「不是所有男人都對我有不軌之心,我沒那麼大的魅力,也應付得來,不用你。」席覓微不等他再說話,起身回了房。
席一躍看著她被運動服包裹得嚴嚴實實卻依然清麗的背影和鋪灑在背上泛著光澤的黑色長髮,失落地坐回沙發上,小聲咕嘟道:「誰說你沒那麼大魅力,我到現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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