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放下筷子:“好,我定当全力相助,替嫂嫂分忧。”
祝思嘉愣住:“分忧?茶楼那边,不需要你做什么的,我们都请好人手了。”
晏修摇头:“请人是一回事,我过去帮忙又是另一回事。这段时日承蒙嫂嫂的照顾,我多揽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是应该的,总不能日日都钓鱼来偿还吧?”
碎玉冷哼道:“我们裴家缺你那点?晏公子,既然你都有力气去茶楼做事了,我看明日就可以请个大夫替你诊断一番,若当真养好了,你可别忘了你当日之言。”
正常识相的人,都不可能再死皮赖脸赖下去了。
晏修:“裴兄的好意,我自然要接受。可若我还未痊愈,就劳烦你们再收留我些时日,我会做苦力抵过。”
碎玉没再答他,烦躁地揭开蒸笼盖,看向祝思嘉,脸上才又有了笑意:“曦娘,都蒸好了。”
祝思嘉:“好。”
晏修跟着她起身:“嫂嫂,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祝思嘉:“是啊。”
碎玉:“是又如何?盘子里没你的份。”
这是连点心都不欢迎他吃的意思?
晏修的眸光明显黯淡不少,他这人从小到大,何时被人这般嫌弃过?
他面露挫败,曾经在燕王府里处处被人嫌的滋味重上心头,相似的遭遇,让祝思嘉难得心疼他一回,她忙用眼神安抚碎玉,话却对着晏修说:
“小叔想尝尝鲜就过来吧,蒸笼里分量足,够吃的。厨房闷热,阿兄他只是心情不好,你别难过。”
碎玉看着祝思嘉这不值钱的模样,简直恨铁不成钢。怎么才短短数十日,她就又开始心疼起男人了?
若晏修一直失忆下去,一直以“晏括”的虚假身份同他们生活下去,她不会重蹈覆辙吧,又一次喜欢他吧?
得了祝思嘉的肯,晏修转瞬又笑了起来:“多谢嫂嫂。”
犣奴跳下板凳,跟他一块去灶台前,双手作揖恳求祝思嘉:“娘亲,我看看总行吧?”
祝思嘉拿他没办法,捏了捏他的脸蛋:“看看可以,但是不准偷吃。”
说罢,她低下头,和碎玉一起将点心一一取出,放在灶台边上,对碎玉道:“阿兄,你去把春月她们也叫来,大家都试吃一下,我好收集更多的建议改进方子。”
碎玉点头,快步离开厨房。
祝思嘉拿了不少小碗,开始分分拣拣,离晏修最近的一只最先装满。
晏修指着碗,垂眼看她:“嫂嫂,这一碗最先分好,我可以先尝吗?”
按理来说,人都还没到齐,他一个外人最先享用起来,只会招人嫌。
可这话从晏修嘴里说出来,满是小心翼翼的语气,仿佛待会儿碎玉再进屋,他就会被撵出去一般。
祝思嘉还在忙碌手上的动作:“你吃就是。”
晏修夹起一块蜜浮酥奈花,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品起来,身旁的犣奴抬头盯着他这串动作,咽口水都咽出了声。
趁祝思嘉不注意,晏修朝犣奴勾唇一笑,立刻往他手里塞了只青团,犣奴和晏修相视一笑,捏着青团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就在此时,春雨她们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晏修瞪大了眼,忙让犣奴藏到他身前,犣奴识趣地朝他袍子下钻了进去,继续啃青团。
碎玉他们,无一人现方才这段插曲。
晏修松了口气,装模作样的继续吃点心,不忘跟着旁人头头是道点评起来。
众人品尝到一半,春月率先问道:“咦?小少爷呢?方才还听说他也来了厨房,怎么没见他?”
就在此时,晏修身下传来阵阵咳嗽,更像是呜咽。碎玉定睛一看,晏修的双脚上还踩着两只小小的鞋子,袍子也鼓出一团,立刻伸手去把犣奴拉了出来。
犣奴被自家舅舅当场抓包,一心急,嘴里还剩一半的青团硬是囫囵吞咽了下去。
青团粘牙,面皮更粘喉咙,一瞬间,他窄小的食道就被青团给堵住了,噎得气都不能出。
“犣奴!”见他面红耳赤,小脸涨红,不断捶着自己的肚皮,碎玉急得大喊出声,“你怎么了?”
晏修忙放下手里的点心,蹲下身,把犣奴翻了个身面朝自己。看到犣奴嘴角还挂着的蛋黄,他立刻意识到这孩子是噎着了,二话不说,起身把犣奴抱着跑出了厨房。
事突然,祝思嘉只看到晏修抱着犣奴仓皇逃窜的背影,高声尖叫道:“他抢我孩子!”
瞬间,厨房里乱成一团,众人都顾不上手里的点心,一个接一个跑出了厨房,却在厨房外顿住了脚步。
只见晏修一手捏住犣奴的脸,让他张大嘴,另一只手直接伸出手指捅进了犣奴嘴里,不断抠挖刺激犣奴的喉管,不忘温声细语安慰犣奴:
“犣奴乖,不要害怕,乖乖吐出来就好。”
下一瞬,晏修掏出手指,犣奴当真吐了他一身。
春雨和春月都下意识捂住口鼻,而晏修却还在不断照看犣奴的情况,直到确定犣奴吐干净了,他主动起身向祝思嘉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