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宛姝缓缓睁开了眼睛,见寝殿内围了不少人,宛姝慌张的眼神赶忙投向了容浔。
“陛下。。。”宛姝缓缓开口,随后看向自己已经平坦的小腹,不可置信道,“我们的孩子。。。”
容浔握住宛姝的手紧了紧,声音颤抖道:“我们的孩子到底…还是没能保住,你一定要节哀。”
“没能保住?”宛姝用尽全身的力气又问了一遍,而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哭得伤心的潇月后,自嘲地笑了笑,“我与这个孩子,终究还是有缘无分的。。。”
容浔的声音也有些嘶哑,整日忙于朝政的他眼下也免不得多了些乌青,却还是柔声道:“姝儿,为了你的身体,你不能太过伤心。待你养好身体,我们再生一个就是。”
宛姝的心脏好似被谁紧紧地握住一般,她强忍住眼泪,开口道,“臣妾想知道,好好的孩子,怎么突然就没了?”
容浔刚要开口,只听见“扑通”一声,一旁的清如赶紧跪下,已经泣不成声,“都是奴婢的错,药是奴婢煎的,熬好也是奴婢端过去的,娘娘要打要骂,奴婢都听娘娘的。”
宛姝攥着衣襟,连呼吸都是痛的,喉咙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哽咽得不出声音。
容浔也长叹一口气,“想来清如也不是有意的,她不懂药理,以至于下入了对胎儿有害的药物都还不知。不过她是你的陪嫁侍女,至于怎么责罚,你自己定就是了。”
皇贵妃在一旁连连点头道:“只是可惜了瑄妃这胎,明明还有三个月就能生下来了。”
清如见状,脸上溢满了惊慌,她赶忙开口道:“回禀陛下,奴婢是不懂这些,可药房都是按照江太医给的抓,奴婢是万万不敢擅自添加药物的,若是奴婢的疏忽导致娘娘喝下有毒药物,那奴婢难辞其咎。可若说是奴婢不懂而擅自添加,那奴婢是万万承担不起的,还请陛下明察!”
闻言,容浔略略沉吟,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全程按照太医的嘱咐煎药,可还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混入了其中,对吗?”
“是。”清如极力回想着,“奴婢想起来了,在奴婢准备关火时,奴婢听见有人在外面唤奴婢的名字,奴婢就出去看了看,并未看到人影!现在回想起来,怕就是有人在奴婢出了小厨房那一瞬动的手!”
“那就是长乐宫有内鬼也说不定!”潇月赶忙接过话,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狠起来,“陛下,定要彻查长乐宫,姐姐是为大鄞诞下皇子的有功之臣,可却有小人存了心思要如何害她,后宫中怎能有如此歹毒的人!”
容浔听着,声音也已不复先前镇定,徐徐道:“此事交予皇贵妃,定要彻查,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荒唐之事!”
“是。”皇贵妃从容道,“如今瑄妃骤然失子,还是要好好休养才是,臣妾陪陛下回紫宸殿吧。”
容浔移过目光,不忍道:“朕在这陪着姝儿就是。”
“陛下回去吧。”宛姝的美眸中泛起病态的光,迎上容浔的视线,她的声音弱弱的,沙沙的,“臣妾只觉累得很,也没有心情与任何人说话,还请陛下体恤。”
看着榻上柔弱的人儿,任谁也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容浔点点头,随后道:“若你有觉得不舒服,即刻派人来回禀朕,朕明日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陛下。”宛姝说完这句话,便回过头阖上了双眸。
待所有人都66续续的走出了长乐宫外,宛姝连忙唤来了棠音,嘱咐道:“你带着小牧子去查,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
棠音沉吟片刻,“娘娘是不相信皇贵妃?到底皇贵妃娘娘之前还是帮衬着您的。”
“利聚而来,利尽而散,后宫中哪个人不是这样,现在的我们已然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她哪里会肯再帮我。”此刻宛姝冷冰冰的视线落在棠音身上,声音淡然,“查的时候小心些,别落了什么马脚。”
“是,奴婢明白,还请娘娘放心。”
棠音离开后,清如还在地上跪着,豆大般的泪珠不停地向地上砸去,整个人瑟瑟抖,如同溺水之人,无所依靠。
“起来吧。”宛姝的声音飘来,清如打了个冷战,颤巍巍道:“奴婢不敢,娘娘责罚奴婢吧!”
宛姝半仰着脑袋,脸上还挂着泪痕,“我们主仆是让人算计了,若我还出言怪你,岂不是让那些害我们的人白白看了笑话。”
清如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眸,思忖片刻才起了身,来到宛姝身边,自责道:“可娘娘这个孩子到底也是因为奴婢才没的,奴婢真的。。。没脸再见娘娘了。”
宛姝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微笑,清澈的眸子里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安慰道:“我何曾怪过你,况且这个孩子。。。若是没有这个意外,怕也是保不住的。”
“娘娘…”清如抬手用力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珠,“若奴婢当时再谨慎些,不踏出小厨房一步就好了。”
“他们既存了心思要害我,自然是有周全的计划,就算你不出去,他们还会想旁的办法。”宛姝平复了一下心绪,淡淡道:“罢了,你去吩咐小厨房做一碗杏仁粥来,这几日除了月儿我谁都不见,去吧。”
“是,奴婢马上去,娘娘只管好好休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