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文拉不下脸,只能气呼呼的转身避开她。
他是男人,被人这样天天追着要债,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幸好是他,林砚文觉得自己够忍让了,但哪怕她这样对自己,他还是一样爱她。
算了,这段时间还是先不要见面了。
那八十块钱,林砚文自然是拿不出来,他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除了吃喝拉撒,一个月最多剩下几块钱,人情往来都不敢走,就怕花完,会吃了这顿没下顿。
林砚文当代课老师的时候工钱也不高,但那时有乔茵贴补,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现在乔茵不但不贴补,还逼着自己还钱,最近这段时间,他过的简直是心如死灰。
这种日子,他真是受够了。
林砚文恨恨的踢开脚下石子,却不小心踢到脚尖,疼的差点跳脚。
嘶,就连这破石头都要和自己作对。
“谁扔的石头,砸到我了。”少女捂住被小石头撞到的后脑勺,俏生生的回头。
林砚文呆住,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动起来。
……
岭峰村不大,一共七十多户人家,天气炎热没活干时,村里人便喜欢到村门口的大树底下,乘凉顺便交流情报。
姚丁香摇着蒲扇,跟角落里的杨秋芬闲聊,“听说林老师和你家芳芳处上对象了?”
都说林砚文和戚家女儿戚芳芳打的火热,两人据说都已经快谈婚论嫁了。
大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姚丁香想不信都难,看到当事人她妈,自然是要问问的。
林砚文以前当过代课老师,时间久了大家喊习惯,也懒得改口,便一直这么叫下去。
杨秋芬拿着几捆毛线正低头对着毛线图纸分线,闻言手指顿了顿。
说起这件事她就不高兴,自家女儿最近正为这事闹呢。
也是倒霉,芳芳几年没回来,一回来咋就那么巧叫那小白脸救了。
就他那小身板,芳芳把他救了还差不多。
那林砚文除了样貌不错,有点才华外,跟个弱鸡似的,力气还没有自己大。
偏偏芳芳非常看好他,天天林老师长林老师短,变着法的夸他,听得多了,杨秋芬也有些动摇。
别的不说,林砚文年纪倒是和女儿刚好合适,勉强也算知根知底。
只可惜不是本地人,先前知青返城后抛妻弃子的事件那么多,她自然也有这个顾虑。
虽没那么反对女儿和他来往,但事情没定下来前,也不能传出去坏了名声,杨秋芬自然是要否认的。
“都是些烂了心肝瞎传的,就前些日子林老师给我家老头帮了点忙,我让芳芳喊他去家里头吃顿饭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姚丁香扇子摇的欢快。
当别人瞎呢,那两人最近挨那么近。
她都碰见几回两人从小树林出来。
罪过,自己这夜猫子的不好习惯,总能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戚芳芳小时候体质差,身上总起一团团的小包,起的多了就开始烧,吃了不少偏方都没效果,后来戚家特意带去大医院检查,说是对村里的蒲公英还有什么尘土过敏。
姚丁香依稀记得好像是这词,说是等长大后就好了。
可不笑话吗,别说农村满山都是这种野草,到处土路又哪能没有灰尘,避都避不开。
因为这病,戚芳芳房间门都没出过几回。
杨秋芬心疼女儿,便把她寄养在住镇上的弟弟家,每个月按时给生活费。
这一住就是好几年。
随着年龄增长,近几年戚芳芳的确没犯过病,只不过在镇上生活久了,不免沾上了些眼高于顶的臭毛病。
回村后好的看她不上,不好的她又看不上,现如今已经二十三了,还没找到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