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顿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扭头看沈雨清:“你体能不好啊?”
“……”沈雨清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心肺差点,力量不比你差!”
祁墨“哦?”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哦?”,大有看不到好戏不罢休的意思。
但是沈法医怎么可能让人当猴戏看?他直接无视众人期待的眼神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转身就走,“于洋记得记我账上!”
“你给老子滚快点吧!”于老板暴怒。
任绎扬不敢抬眼看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低头闷声喝酒。
哀怨之后他开始回过神来,沈雨清看祁墨的眼神是有些不一样,但那并不能代表什么!没有任何情爱经验的沈雨清也许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祁墨就更别说了,极有可能就是个大直男,所以只要两个人都没有发现,那就不能代表什么!
于洋扭头见任绎扬一杯酒喝一半忽然自己傻笑起来,这小子这一晚上的状态都有些古怪,放作往常他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沈雨清走。
于是匪夷所思地朝王潇递了个眼神——这小子怎么了?
王潇一拍桌子:“赶紧把你那些女主播叫过来!”
凌晨的空气干净清冷,难得无风无雪的一个夜晚,夜空清透繁星点点,祁墨和沈雨清并肩漫步在古地驰广场的步道上。
尽管酒吧街依旧热闹喧嚣灯光如昼,广场上的灯光却已经尽数熄灭,只留下几盏昏黄的路灯照出两个细长的影子。
“祁队长,你先回去吧,你这才一回来就折腾到现在还没回家报到,一会儿陈阿姨该担心了。”沈雨清双手插兜站定,微微抿起嘴:“今晚麻烦你了。”
祁墨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暖黄色的路灯洒在沈雨清身上,在酒精的作用下微红的双颊此时泛着橘黄色的光,长长的睫毛在眼眶底下扫出一片密集的阴影,零下几度的天气冻得他的鼻头有些发红。
他看得几乎有些入神,想不通如此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却总是一个难以靠近的存在?
“那你呢?”祁墨感觉自己喉头有些发干,不知是不是刚才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沈雨清望向马路上零零散散的车尾灯,“我想吹吹风散散酒气,一会儿回去好办事。”
“你是说,你要直接回局里检验那个口红印?”祁墨直接翻译出他的意思。
“嗯哼,我想如果明天早上检验结果能出来,会对你们的审讯有好处。”
“那我陪你。”
祁墨拍了一下他的背,稍稍用了点力推着他往前走,“其实也没什么好报道的,我经常好几天都不着家,我妈早就习惯了,我要做的只是按时给她报平安。”
沈雨清一脸了然地笑道:“难怪你妈天天催你结婚了,你不在家至少有个媳妇儿可以陪着她。”
“我娶个媳妇儿就是为了陪我妈的?”
祁墨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仰起头望着远方明亮的月牙,“说实话,有时候我真觉得像我们这种人结婚挺没意思的,娶个老婆放在家里,经常三天两头在家吃不上一顿饭,遇到出差几个月见不上面都有可能,这些也就不说了,人家搁家里还得天天担惊受怕,我是真不想再祸害哪个姑娘再过上我妈那种生活了。”
“那是你现在没有遇上喜欢的,真遇见了,只怕你就是辞职都想去把那个婚结了。”沈大法医一针见血。
“是吗?”祁墨一怔,垂下眼帘笑了笑,“也许吧。”
坦白
古地驰和东垵分局不在一个区,间隔约莫15公里远,两人走了半个小时后选择直接打车回去。
下车后分头行动,沈雨清拿着检材直奔法医中心,祁墨则回了刑警大队。
审讯到一半出来喝水的林辰在楼梯口见到祁墨就是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祁队长做贼心虚地轻咳了一声,“我回去报道了一下,想想还是不放心,自己过来看看。”
林辰虚起眼睛凑近他闻了闻,满脸质疑:“不对吧?身上酒味这么大!”
“刚才睡不着喝了点酒,结果还是睡不着,就过来了。”
祁墨面不改色地推开他走进监控室,问坐在里面戴着耳机的张俊宇:“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没?”
张俊宇摘下耳机站起身递给他,看向隔着一片玻璃的审讯室道:“吴辉跟林副队正审着呢,那小子坚称撞到涂伟鸿只是意外。”
祁墨把刚接过手的耳机还给他,“叫吴辉出来吧!”
林辰倒完水回来又正好碰上从监控室出来的祁墨,祁墨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去监控室待着,自己走进审讯室替换吴辉。
“你好啊!”祁墨大剌剌地往办公椅上一坐,俯身撑着桌面往前探了探身子。
陈浩然见他来了立马提起十二万分警惕心,不自觉挺直了背,“你……你不会还想屈打成招吧?”
“你用不着这么杯弓蛇影,我刚才也只是出于自卫,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你。”
祁墨的目光落在他缠着厚厚的纱布的手腕上,“你说你又没干什么坏事,好好的干嘛非要动刀呢?”
陈浩然梗着脖子说不出话,他的确无话可说,良民会因为警察追他而挥刀相向吗?显然不可能!
“我同事刚才应该也告诉你了,不久前被你撞伤的涂伟鸿前几天遇害了……”
“他遇害关我什么事!难道你们有证据说是我杀他的吗?”陈浩然这会儿可比刚才有底气多了,因为人的确不可能是他杀的。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会不会一辈子寝食难安?”祁墨的目光如一把尖刀般不可躲避地钉入陈浩然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