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咱们以后怎么办呢?”
趐被骂得干笑了一声,赶紧换个话题问道。
“以后吗,还真不好说。”
条略停顿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事情坏就坏在这次亚圉欺瞒族母被现,咱们俩个又是外人,所以有关天保这么重大的事情,亚圉他一个人说的话族母是再也不会全信的了。依我看,明年春天族母会让亚圉带人再去天保降下之处,等多几个族人回来证实了亚圉的话,才知道族母最终会不会放我们离开。”
趐不再说话了。
冬天的西海之地,天寒地冻,就算没有被软禁,也无法离开聚落远行。既然如此,倒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了。
忽然,屋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守卫的声音。
“族母信使到。”
随后,屋门的草帘掀起,随着凛冽的寒风,一个清丽的身影伴着一股香气闪入门来。
条和趐两人一抬头,不由得都愣住了。
条看到一个少女,个子和趐相仿,身披着长大的皮袍,怀抱一个葛布包裹,进得屋来,抬手拂落了头上的帽兜,一头的长随即披散下来。
这少女眉清目秀,只扫了条一眼,便转头自顾自和一旁呆呆的趐对视着。
“小巫姒。”
趐跪坐在原地,两眼直,老半天嘴里才蹦出这么半句话。
很快,小巫姒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轻声说道:“条大人触犯了族规,鞭刑实出不得已。族母特意命我送来伤药,希望东土的朋友能少受些痛楚,早日康复。”
趐依旧只是看着小巫姒,也不说话。
“趐,这是族母命我送来的伤药。”
小巫姒说着,俯身和趐面对面坐了,双手将那包裹递到趐身前。
趐慌乱中伸手接了包裹,双眼始终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巫姒,半张着嘴,脸颊通红,心脏狂跳。
那小巫姒也盯着趐的双眼,她忽地伸出右手,在趐的额头上“啪”的一声,弹了个脑奔儿。
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小巫姒已经轻盈地站起,转身出门离去了,留下了趐象是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仍旧傻呆呆地愣在原地。
条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春暖花开,叶地沙水岸边的集市又热闹起来。
叶地是交通要冲。沙水经过叶地向东汇入汝水,朔汝水而上就是汝海,再往北可通伊川。汝水流向东南又汇入颖水,最后入淮水。过汝水向北就是崇地。叶地西南有平缓的山间谷地进入夏地,之后可走白水,接夏水直达云梦大泽。
“翼叔,今年好奇怪,夏地来的盐商一个也没有看到。”
“嗯,去找个叶地的人问问。”
羽吩咐完手下的族人,继续在水边的集市上逛着。翼是他来到有鄩氏后用的假名,到现在他仍旧不太习惯。
这里是叶地最大的一处码头集市,每天都有四面八方来来往往的人带着货物在这里停留,久而久之,就在这沙水岸边自地形成了一片松散的水边聚落。
“盐巴商人必须去那边,这是大巫说的。”
“啥时候这里也有大巫了?”
争吵声传来,人们注目观望,原来是几个叶地汉子正在和夏地来的商人争执。
旁边一个老汉上前,手指着不远处一个有着严整木栅栏的大院子说道:“这位夏地来的,你还不知道呢吧,看看那边。那个大院落就是啦,看到没有?刚盖的呢。听说新的大巫是从北边崇地来的,叫共叟,嘿嘿,天上地下的事,就没有他不通晓的。”
那夏地商人顺着老者的手指望了一眼,仍旧不情愿道:“往年咱也来这里,都是自由自在哩。”
“哈哈哈,夏地来的朋友,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