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雲往後院去,周松和殷若都在,他一進門,殷若眨眨眼,退了出去。
周青雲先安排周松買雞和裁紙的事,忍不住問:「你同她說什麼呢?」
「一會再說。」
周松也眨眼,周青雲不問了,進屋洗手,在椅子上躺好,重嘆一聲,道:「你記不記得那日姑娘們怎麼稱呼江瘸子?方才我做了個夢,恍惚聽見她們喊的是『江大爺』?」
周松仔細一回想,點頭道:「好像是這麼叫的,這有什麼要緊的?」
周青雲倒吸一口氣,猛地坐起,懊惱道:「一個疏忽,就被人蒙蔽了。」
「這話怎麼說?」
「我聽來的,見到的,都是他被人欺壓。我以為他老實又可憐。」
「這樣的人,她們怎麼會恭恭敬敬喊『大爺』?要麼是在樓里做打手,要麼是他們母子早已相認。將屍釘上樓梯,說不定就有他的份。」
「還有一種可能。梅娘和他的情分,非同尋常,他能在梅娘產子後偷偷相幫,那天話里話外也是替梅娘推脫。我以為他是害怕自己受刑,但……會不會是心疼梅娘才抓緊供出方老娘這個主謀?」
這房胖子,究竟是死在誰手裡?只有找到了這個人,才能知道帳簿在哪,才能揭開謎底。
「那帳簿的去處,我原先胡亂一猜,以為藏在了棺材裡,試探了兩句。」
周松刷白一張臉。
周青雲忙說:「應當不是,藏那裡邊埋去地底下,還不如燒了。」
周松顫著聲說:「你知道要停靈多少日子嗎?」
「多久?」
「擇定的吉日在冬月。
農曆十一月
」
「就在家裡放著?」
「至少眼下是。」
「恐怕已經臭了。」
「多用冰。」周松察覺被他扯遠了,趕忙繞回來,反問他,「大人怎麼往這上頭猜?」
「我還猜了許多,要不要聽?譬如茅坑……」
「大人!」
「正經同你說呢,茅坑問起來不好聽,因此我只說要審一審棺中人,料定他們不肯,不過看看他們的臉色會不會變。沒有,確實沒動靜,死者為大,這事不好強求。周松啊,你說這帳簿,到底記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