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萍与郭芙见他口吐鲜血,不禁齐声惊呼“啊”,郭芙急声道:
“云哥,毒解了吗?”
易逐云苦笑道:“哪有这么快。”
又嘱咐道:“萍儿,你且看好绿萼,芙妹,你依九阳中的驱毒之法运功,助我压制毒性。”
二人闻言,皆依计行事。
断肠草之毒,较之情花毒更为猛烈,即便以他的丰富驱毒经验,辅以九阳真经的运功之法,亦是难以清除,只能暂时将其封锁在周身要穴。
若要日后以情花毒来以毒攻毒,则需解除封锁,让断肠草之毒在经脉气血中流淌,如此一来,势必会承受那“肠穿肚烂”之苦,甚至有再度痛晕之虞。
由此可见,中毒之先后次序,以及毒性的强弱,都对解毒有着极大的影响。
他心中隐隐生怯,寻思道:若能先让莫娜丝中了情花毒,再让她吸取我封锁在要穴中的断肠草剧毒……
这念头终究太过荒诞。
他只得摒弃杂念,全神贯注地运功。
天光渐明,周遭环境已能大致辨认。
完颜萍按剑立于一旁,目光紧锁洞口。
那绿萼的哭泣声渐渐停歇,忽而又歇斯底里地嚎啕起来,紧接着,洞中传来阵阵轰鸣之声。
完颜萍不由得皱起眉头,心生畏惧,蹲下身子,低声对易逐云道:“云郎,似乎有些不对劲。”
易逐云此时尚未完全将毒性锁住,仍有部分毒质在血液经脉中游走,心中焦急。
正自思索之际,忽听绿萼怒喝道:
“易逐云,你设计害死我爹娘,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拿命来!”
易逐云猛然睁开双眼,倏地站起身来,拉着郭芙和完颜萍退出数丈之外。只见绿萼手持一柄黑剑,立于洞口,脸色赤红如血。
他心中一凛,绿萼莫非真的走火入魔了?此刻自己腹中剧痛难当,这可如何是好?
郭芙朝着绿萼怒喝道:“分明是你爹娘自相残杀,怎能怪到云哥头上?”
绿萼双目凶光毕露,怒喝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但骗了我,你爹娘还害死了我娘亲的大哥!你们都去死吧!”
飞身跃起,黑剑直刺而来。
易逐云左臂一振,将完颜萍远远抛出,霎时间体内气血翻腾,断肠草之毒在体内肆意横行,疼得他几乎丧失行动之力。
郭芙挥动重剑,将绿萼的黑剑格开,挺剑全力刺去,怒喝道:
“你们全家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绿萼挥剑相迎,竟被郭芙的重剑击退数丈,若非她得到父母的大部分功力,手中黑剑定会被郭芙的重剑击断。
郭芙一击得手,余光瞥见易逐云又疼得蜷缩在地,叫道:“萍姐,快将云哥背走!”
纵身朝绿萼扑去,重剑再刺。
绿萼挥剑反击。
二人各持黑剑,激战正酣。
绿萼虽内力深厚,但从未与人交手过,而郭芙内力稍逊一筹,却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
一时间,两人难分胜负。
两人身影如飞燕穿梭,犹如水墨画卷中的两团墨渍,在不断地飞舞、碰撞、分开、再碰撞,剑击声刺耳欲聋。
两人在数十棵枣树间来回穿梭,劲风呼啸,剑气纵横,周遭枣树被纷纷削断。
完颜萍趁着二人缠斗之际,背着易逐云沿着石窟底部边缘疾驰,那绿萼如影随形,紧追不舍,郭芙横剑阻截。
两人又战到一处,娇喝声不绝。
完颜萍寻得一处坡度稍缓的岩壁,施展轻功,以剑在壁上借力,爬上去五六丈高,见此处略为平坦,便将易逐云轻轻放下,挥剑削出一方小平台,扶他坐下,运功相助,以压制那断肠草的剧毒。
易逐云强忍剧痛,过了片刻,在完颜萍的相助之下,终于重新运转内息,喘息间,断断续续地道:“萍儿,替我好生照看芙妹,莫让她有丝毫损伤,我现在已无大碍。”
完颜萍闻言,这才收功起身,瞥了一眼郭芙与绿萼的争斗,只见枣树纷纷倒地,轰鸣之声不绝于耳,战况之激烈可见一斑。
再看易逐云,心中一动,环顾四周,见一株香樟树枝叶繁茂,便施展轻功跃至树下,挥剑砍下几枝树枝,转身将其插在易逐云身前的泥土中,以遮挡他的身影。
处理妥当后,她叮嘱道:“云郎,你就安坐于此,切勿妄动,我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