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二!」
宋婉踮著腳,看不到外面,大約有兩米左右的牆,算不得太高,但也足夠遮擋她的視線。
「叫什麼吶,這才多久沒見,你就這樣沒大沒小了!」
潘佑辰從牆頭上探出頭來,他的高度明顯不對,宋婉看了,先是一喜,繼而看他為了穩住身體趴在牆頭,不由輕笑,不用問,這肯定是站在馬背上才能有的結果。
似乎也發現這種趴著的姿勢太古怪,潘佑辰手撐著牆頭,直接翻身跨坐在牆上,一腳踩著牆頭,曲起膝蓋來,藏藍色的褲子從靛青色的外袍之中顯露出來,秋色濃郁的樹木正在牆邊兒當了背景,他那一笑,雪白的牙露出來,笑容燦爛。
「你做什麼呢?快下去,小心被人看到了。」
宋婉發現他的舉動,心急,擺手。
這邊兒是後院範圍內,潘佑辰這樣做,他自己最多得一個風流名聲,對宋家的女眷就影響太大了。
見宋婉是真的急了,潘佑辰擺擺手:「我一會兒就走了,專門過來跟你說一聲,還想著見不到你,沒想到……」
潘佑辰的聲音略顯低沉,離愁別緒摻雜其中,多少也顯得有些沉重。
宋婉愣了一下:「你要走?」
「是啊,我父親的調令已經下來了,明日就走,我是特意來跟你告別的,這些時日也不見你出來玩兒,我……」
潘佑辰的話沒說完,牆外,萊萬小聲說:「少爺,有人來了,快下來。」
「好,馬上。」
潘佑辰扭頭說了一聲,然後就要往下跳,扭頭看向宋婉,突然從懷中掏出來一個荷包,直接衝著宋婉砸了過去,「送你!」
聲音略揚,下一刻,就聽到噠噠的馬蹄聲,如同無心從牆外路過一樣,就那樣離開了。
「什麼啊!」
宋婉完全沒準備,還在為潘佑辰要離開的事情驚訝,差點兒被荷包砸到頭,猛地砸到肩膀的荷包似乎還有些重量,倉促接到懷裡,打開看了看,裡面是一個光滑油潤的玉石把件,是一隻小兔子,很可愛。
今天晚上宋如不會回來,宋婉猶豫了一會兒,去找宋宣問有關潘佑辰的事情,宋宣自回瞭望京之後,也去了某書院附學,但晚上會回來休息,據說是因為中途附學,書院也沒那麼多宿舍提供,只能讓他走讀了。
「潘家啊……」
宋宣聽到「潘佑辰」的名字,先是微微擰眉,不答反問,「怎麼想起來問他了?你最近出府見到他了?」
「我最近可沒時間出去。」
宋婉一提到這個,略幽怨,宋如在大長公主那裡還能感受一下登高的好風景,她在宋府就跟囚鳥一樣。
宋老太太是個不愛熱鬧的,一年之中的若干節日,大多都是應景,有的時候連景也不想應了,就推說「都是你們年輕人的熱鬧,我老了,就不跟著折騰了,你們自己過吧」,一句話,就直接把熱鬧推出去了。
她這樣一表態,下面的兩位夫人哪裡能夠熱鬧起來,真把老太太撇一邊兒自己熱鬧,那名聲也別想要了。
於是就都跟著從簡,這種從簡風還在某次被皇帝表揚過,什麼不鋪張浪費之類的,可能皇帝是要朝堂上的官員因此廉潔奉公,但卻把宋家架起來了,若是如同團圓節那種府內熱鬧一二的倒也罷了,稍微大點兒的節日都不好宴客的,否則倒像是自毀名聲。
長輩不動,小輩可沒四處亂跑的道理,女孩子麼,貞靜為要!
第24章
「潘大人的調令已經下來了,這次他回來本來是可酌情升級的,誰料到王尚書倒台……」
宋宣說到這裡,見到宋婉一臉迷茫,他搖搖頭,沒再繼續說:「你們姑娘家也不需要知道這些朝堂上的事情,你只要知道他現在調出去也未必不是壞事兒,就是以後恐怕再升上來要難一些了。」
聽宋宣說到這裡,宋婉也想明白一些:「就是說潘大人的靠山倒了?」
這年頭,講究一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靠上一個好大哥,小弟也能跟著飛升,潘大人這種情況,就是背後的靠山沒了,然後自己茫然無著落,誰也不會提拔他,反而怕他占著位置,又把他扔到外地去了。
地方官總是不如京官貴重,而京官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潘大人下去了,指不定能夠提拔上來誰。
知道這個結果,倒過來想,恐怕潘大人是在路上得到消息,正不知道怎麼辦吶,恰好碰到宋家,這才想著靠上宋家的東風,奈何宋家不收。
也是啊,這種時候,王尚書倒台,先不說是哪個王尚書,就說這個「尚書」之位,也是大佬級別,這種大佬的小弟,是什麼人都能隨便撈起來放在身邊用的嗎?
再說了,其他的大官,恐怕身後也有一堆嗷嗷待哺的小弟,誰又稀罕扒拉一個外來的,還一拉來就把對方捧上去?
捧得不夠高,恐怕人家都不領情吶。
而捧高了,又該如何跟自己的人交代?
「你倒知道了?」
宋宣挑眉,有點兒意外宋婉的這點兒政、治素養,後宅女子,一般來說都是不關心這些的,就是跟她們說朝堂上有什麼變動,也最多就是聽個鮮,最多是不跟倒霉的那一家來往了,關注官員升遷這種事兒,還是不能指望後宅女子謀劃的。
「這有什麼難想的?」
宋婉覺得宋宣有點兒看不上女人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大男子主義,她撇撇嘴,又問了問,這才知道潘佑辰其實來找過她幾次,不過都被宋宣給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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