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呢,原来我们那么早就认识,”徐栾身体里泌出丝丝甜意,他又抬手揉着江橘白的脑袋,“难怪你学什么都快,原来吃了我的脑子。”
“……”
江橘白想吐。
吴青青和江梦华骑着家里的摩托车去外婆家拜年了,江橘白从床上爬起来,裹着被子坐在书桌前开始捋。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你已经吃掉你的三个分身。”
“一个是地下室,一个是七日祭,还有一个就是昨天树下的你。”
徐栾坐在江橘白的书桌上,他点了点第三个,“早知道这一个代表着我们的小时候,我就应该早点把它挖出来吃掉的。”
“就这三个,还会不会有其他的?”
徐栾托着腮,他伸手戳了戳江橘白的脸,“不知道,不记得。”
“我想起来的场景中,还有婴儿,他们也都是你?”
“不是,”徐栾垂目,阴气沉沉,“我是唯一活下来的,它们有的还未出世就已经被剥夺了生命,所以会仿着我的样子出现,不奇怪。”
江橘白坐在椅子上出神,窗外烈日炎炎,虽然是冬季,可家里也不十分冷。
但江橘白却从脚底凉到了头脸。
他无法想象在徐家镇享有盛誉让徐家镇人恨不得立祠堂的徐美书徐先生和他温婉贤良的爱人居然会为了培养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使用如此狠辣无情到世间罕见的手段。
难怪。
难怪江泓丽明明与徐美书同龄,可肉眼看着却仿佛大了徐美书一轮,说是徐美书母亲也会有人相信。
江泓丽一个接着一个的怀,但最后只有徐栾出世,而那些被当做提供养分的工具,则连徐家祖坟都没资格进入,而是在旁边远处辟了块荒地,还取了名:天使坟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完成的?江橘白毛骨悚然,他紧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少年看起来比徐栾自己还要在意。
让鬼祟兴奋得眼珠子都红了。
江橘白却完全沉浸在研究当中,他把自己摔进床上,“这不科学。”
过了几秒钟,他又坐起来,与悄然贴过来的徐栾脸贴上了贴。
“那你是怎么死的?因为你的脑子修修补补太多次所以坏了?还是因为排异反应?”
徐栾手指顺着江橘白的腰探进去,“我不知道。”
江橘白烦得蹙眉,“你又忘了?”
“我,包括我的父亲母亲,我们都不清楚我具体的死亡原因,但我能肯定的是,我的死亡跟他们没有关系。”徐栾偏头亲了亲江橘白的眼睛,“我们来算一算你抛弃我还找人封印我的账。”
生前如何不属于徐栾关心的事情,他全部心思都在眼前少年的身上。
徐栾手指按上江橘白的锁骨。
鬼祟的体温跟人类的体温没法比,江橘白只觉得凉意侵袭到了皮下,他哆嗦了一下,忍不住后退,同时开始不高兴地摆脸子。
“不是都……唔!”
“嘘…”一只手自他身后而来,捂住了少年的下半张脸,它偏过头,与少年对视,俨然是昨天晚上站在树下时的样子。
江橘白张惶地寻找着徐栾的身影。
徐栾手指挑开他的衣领,看清他的无措和求助,诡异又满足的笑容在唇角漫开,“你是不是忘了,那也是我。”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它不是个整体,它只是一部分,它这一部分,只有与江橘白九岁那年那一段时间的记忆,它的长度厚度都写满了江橘白的名字,开篇是江橘白,结尾也是江橘白,它最恨的,同样是江橘白,它的全部,也只有江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