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胡氏集团旗下的五金厂舆论被压了下去,董事长胡仁义为此花了不少钱,判定书也下来了,罚款加上工人性命赔偿款足足高达一千万!
胡仁义有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自已什么也没做就白白搭进去一千多万!还不算这家厂的损失,真是赔了夫人又赔兵,这家厂开了七八年也没见赚多少钱。
丰鼎大厦,坐拥在全县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一位二十来岁的女秘书敲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黑色包臀短裙,黄色大波浪,鼻尖有一颗黑痣。
她手里抱着一堆文件,来到头发秃顶的中年男子面前将文件一一放下。
“董事长,该交的罚款已经尽数交完,咱们公司的法人算是保了下来。”
“董事长,文旅局那边让您周一去参加关于水上乐园项目建设的座谈,您这边若是没问题的话,我下午就给副局回电,他们都在等着呢。”
胡仁义脑袋都大了,现在的他肚子憋着窝囊气,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揉成一团,当垃圾扔在地上,长叹一声:“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我的钱是天上刮来的吗?”
“鬼主意又多,那里又没钱还想着拉投资,这种项目一看就是吃力不讨好,屁事一大堆,最后赚到的那点微薄利润不知猴年马月能结清。”
女秘书见胡仁义烦躁,来到他身后给他捏肩,手法恰到好处,这是秘书的必备技能。
“董事长,这个项目是王乡长在一个酒局上举荐的您,说是知道您这次赔了大钱,想让您回回血。”
不提王杰还好,一提到这个人他就恨得咬牙:“这个王八蛋,每次都这样,出了事就当缩头乌龟。”
“他也有股份,凭什么就老子一个人在赔钱?”
“我怎么会摊上这种狗屁岳父?”
胡仁义和王杰的年纪相仿,约莫五十出头,家中的娇妻最小那位便是王杰的女儿。
女秘书点了他一下:“董事长,难道您就不觉得这次宏扬厂爆炸有些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
“你说的奇怪难道是指那帮街头小混混?”
胡仁义了解那帮人,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惹事的路上,见怪不怪,况且那个叫周伟的死者身份已经确定,王俊和周伟有血海深仇这件事放眼整个县城人尽皆知。
大概就是江湖恩怨,周伟一帮人找上门挑事,刚好碰到锅炉房爆炸,一锅端掉了两帮人。
女秘书点点头,道:“您看啊,这件事已经结案,但是两帮混混在厂里斗殴虽猜测是报仇。”
“可为何这两股势力相互容忍这么多年,偏偏选择在爆炸这一天发生博弈?”
“这也太凑巧了吧。”
胡仁义也想过这个问题,不仅是他,全县人脑海里都是一团迷雾,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报仇之战,结果命运多舛,一锅带走所有人。
两帮势力陨落,说实话给警方那边减少了不少麻烦事儿。
女秘书的嘴唇涂着淡雅的口红,宛如熟透的樱桃,诱人眼球,她凑到胡仁义耳边小声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会不会是王乡长在从中作梗,他不是第一次怀疑王俊对他的忠诚度了,于是出此下策来除掉他!”
“不可能!胡说八道!!”
“我和他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王俊是他亲兄弟,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女人松开手,走了几步,来到胡仁义正前方:“亲兄弟明算账,如今王俊的势力在胡氏集团的扶持下水涨船高,王杰的官职却原地踏步走,他有想法是自然的。”
胡仁义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揣测女人的话意,她说的不无道理。
“他这个乡长若是没有我在给他做政绩,说不准早他妈下台了。”
女秘书笑了笑:“董事长,他可不会感激你的。”
“但凡没有爬上去,他当然不会这样想,反而觉得是您在背后搞小动作。”
女秘书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侧身坐在办公桌上,那条黑丝就像包裹着海绵,柔软娇嫩,令人不禁想尝上一口。
胡仁义转移视线,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能送出私生女儿的官奴会背后捅自已一刀。
“董事长,皇室夺权,哪怕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最终也只不过是胜利者手中的刀下鬼。”
“更别提这对欢喜兄弟,您就是太善良,一直做冤大头,到最后苦的还不是您自已。”
“还有,在这个当今世道,嫌你穷怕你富,弟弟的风光盖过哥哥,您觉得他王杰能忍下这口气?”
胡仁义抿抿嘴唇,陷入沉思,他从小生活优越,外公是海归,爷爷是经营海鲜生意的好手,从小没经历过苦日子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
女秘书见时机成熟,她趁热打铁:“董事长,外面有人要见您,他说他是周伟的手下,他有重大事情告诉你。”
“这个人我刚才查过,他的确是周伟手下的得力干将,叫赵烈朗,商K的保安领队,是为数不少存活下来的小弟。”
胡仁义的大脑一团糟,思维混乱,现在冒出一个周伟的人,无非是及时雨,等待他解开这个谜团。
“快!让他进来!”
不久,女秘书迈着妖姿的步伐主动开门,走进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
“胡总,胡总。”
“我是来投靠您的。”
赵烈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的双眼通红,被祁同伟用洋葱熏了一遍,脸上淤青的地方不下七八处,是祁同伟给他留下的,因为只有这样,这场戏才算演的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