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天子脚下,大家都管它叫帝都。
祁同伟根据钟老给出的地址找到了铜京路,这儿属于二环,房子不算金碧辉煌,是清一色的老四合院住宅区,整齐有序的排列在一起,绿植相互交错,鸽子成群结队飞过,发出呜呜声,拉开新的序曲。
据说能住这里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官商居多,也有伟人子嗣,大家相处的还算融洽。
他是翌日清晨下的火车,祁同伟环顾四周,一些拐角处偶尔能见到一两位抽烟斗的老头,他们披着一件绿色军大衣,说着一口荆调,和卖包子的小贩讲起那段外敌入侵的艰苦奋斗。
一辆红旗车缓缓行驶而过,上早班的工作人员皮鞋擦得岑亮,一边骑车,一边拨弄铃铛,生怕撞到卖鱼的、卖菜的、卖各式各样日需的不起眼小贩。
这些小贩他们都惹不起,在荆州不能以貌取人,这些小贩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官商的长辈,有绝对的话语权,只是过够了安逸,想出来透透气,换种活法走完晚年。
红旗车上的男人脸色严峻,肤色古铜,气质轩昂,看着喧嚣的早市他摇上车窗,示意司机开快些,他就是沙瑞金!
“那个叫什么侯亮平的可信度有多高?”沙瑞金声音沙哑,宛如一股清流的溪水,令人提神醒脑。
司机戴着墨镜,平头,满脸横肉,一看便知是位打手,他声音尖锐,道:“三四层楼这么高吧!”
沙瑞金哦了一声,明白了大致意思,三四层楼证明此人目光短浅,志向也就能达到省厅级别的高干。
“沙局长,此人阴险狡诈,不是一颗好棋子。”
“但是按照目前状况来看是可用的。”
“他给的建议很对,沙局可以考虑和钟家联姻,好马配好鞍,沙局能力突出,将来一定能。。。。”司机笑了笑,“荆州的天是该变变了。”
沙瑞金默不作声,面色平和,眼神全是深不可测的城府和算计。
“这位长辈好像对我们不太友好啊,反正我不是太喜欢。”沙瑞金食指搭在车窗旁重重点了三下。
司机觉得没必要,说:“再等等,老战友。”
就在刚才,沙瑞金到钟家上门拜访,打算探探口气再提联姻之事,钟老态度不是很好,他在犹豫要不要将其推下水。
如今沙瑞金的官道来到了瓶颈期,他不甘心一辈子在教育局工作,虽然这里能捞到不少油水,但是官道且长,人不能原地踏步走,需要借助外力推一把。
祁同伟绕过早市,右转进一处巷子,这里有三栋四合院,为首的便是钟家。
“咚咚咚。”
祁同伟在敲门的时候显得异常紧张,这是第一次和钟老见面,印象里第一次和钟老电聊,他被那股强大的威严给震慑到了。
他的心跳剧增,仿佛要飞出来一般。
大门打开那一刻是一位管家老奶奶,笑容慈祥,目光柔和,对祁同伟的第一印象特别好,小伙子长得阳光正气。
“你别说话,我猜猜啊。”老奶奶还挺调皮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小姐天天咒一千遍的那位祁同伟吧?”
祁同伟愣了愣,钟家人是魔鬼么?这特么也能一猜一个准儿?
老奶奶拉住他的手说:“小姐每天都拿着一张照片在看,照片里的男人穿着警服,看上去阳刚十足,我一眼就猜出那个人就是你。”
祁同伟迎合笑了一下,那张照片是在缉毒大队工作时拍的,之前钟小艾一直让祁同伟去拍情侣照,祁同伟每次都以忙、抽不开身为由,最后只好把那张珍贵的照片送给她。
祁同伟自从陈阳死后少了以前那份冷血,或许只对钟家这般,他抓抓脑袋中二地问:“小艾在哪?”
呼哧——
院内的女子穿着睡衣,黑发乱成一团,突然像一阵风消失了。
女人慌忙逃进卧室,不断地做出深呼吸:“淡定,我要淡定。”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拍拍额头:“完了,一切都晚了,刚刚祁同伟他…,他看到了我最狼狈的一面,我是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