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心中果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些年,自从那个李师爷来到河内以后,自己就仿佛开始在做一场噩梦。
古人言:侠以武犯禁。他觉得这话半点不假,自己从未招惹过什么江湖人,可是却偏偏被一个江湖人挟持。他仍旧记得四年前,那个令人惊悚的夜晚。一道宛如海中鲨鱼的幻影,潜进了自己的内堂,以自己一家老小性命作为要挟的筹码,逼着自己聘请他为府台师爷。
自己一开始不知道那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直到后来,州郡马匹接二连三的被盗,再被偷偷运往江东的时候,他才明白,此獠原来乃是吴人细作!为了偷买大魏官马,这才逼着自己犯下了这可称通敌的大罪!
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呢,一步错,步步错,身为大魏地方长官,自己明知犯法而无能为力,实在是痛苦无比,有时候他真想一死了之,可是当冰凉的刀架上了脖子,自己又是那么的贪生怕死,那么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自己堂堂一郡长官,竟斗不过一介蕞尔小国的江湖草莽。他坚信,自己终有出头之日。而现在,他的机会来了,那个追回官马的青年,便是自己的希望。
“让大人久等了。”过了良久,曹羲终于来到了内堂。
“曹羲兄弟,你来了……”太守转身,一脸欣喜之情。
“大人,在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向大人说明。”曹羲拿出了禁军‘武卫营’的令牌。
“原来曹羲兄弟,是京城禁军来的人,真是太好了!”太守欣喜若狂,两行热泪不禁流出了眼眶。
“大人何故如此?”曹羲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的激动。
太守当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曹羲,曹羲这才恍然大悟:“看来那名贼人说的不假,李桐确是闽东海鲨帮的大头目无疑!”
“曹羲兄弟,老夫的身家性命就交托给你啦,倘若事情有了了结,老夫便随你前去洛阳,向陛下请罪……”
“太守大人,此话可当真么!”
这句话不是曹羲说出来的,太守话未说完,只见墙头一抹寒光略过,一条宛如暗海鲸鲨的影子跃上了墙头。
原来话质问的,正是那师爷、海鲨帮头目李桐。此刻他正手执寒刃,傲立墙头,在寒月下冷冷的望着院中二人。
“太守大人当心!”曹羲当机立断,言罢噌的一声抽出腰间的龙鳞百辟露陌刀,施展轻功跃上了墙头,与那李桐缠斗在了一起。
顷刻之间,两人立在危墙之上,非但没有跌落下来,反而能够见招拆招、生死相搏,太守远远立在廊下,只看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曹羲与李桐一交手,便知他绝非等闲之辈。闽东一霸,果然名不虚传。
刚开始,李桐认出了曹羲所使剑法,现对方所使的,竟乃是名闻中原的曹夏剑法,心存顾忌,直到拆过几十招之后,他心中才有了打败对方足够的信心。
夏侯曹氏剑法,李桐在东吴并非没有见识过,已经亡故多年的魏国大司马、长平侯曹休常年镇守扬州,大都督6议就曾经派自己去查探过扬州城的防卫,有一次自己不小心被曹休亲自觉,在其手下侥幸过了三五招便败了下来,可是今日眼前的青年,只怕还不及那曹休曹文烈的九牛一毛。
“小子,今日你就要命丧我手了,还有什么遗愿,不妨告诉老夫,哈哈哈哈……”曹羲听到李桐的笑声,不禁心神迷乱,有些力不从心,原来李桐方才大笑之际,使用的乃是海鲨帮的另一绝技“沧海龙吟”,此术与“海鲨刀诀”并称海鲨帮两大不传秘诀,具有惑人心智之效。曹羲此刻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人影恍惚,几欲跌倒。
“受死吧!”李桐大喝一声,挥刀直取曹羲,正在此千钧一之际。墙外一枝羽箭飞来,直中李桐咽喉。
“呃。。。。。。你……”李桐此刻钢刀坠地,以手捂住脖颈,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失血过多,轰然倒在了墙外,就此殒命。
想那“海鲨帮”在闽东一代纵横日久,颇有名气,三名头目却接二连三的栽在了曹羲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上,运气也实在算是差极了。
“将军,卑职援助来迟,您没事吧?”两名手持弩箭的禁军上前躬身行礼。
“无妨。。。。。。”
李桐既死,那“沧海龙吟”的惑术也便化解了,曹羲揉了揉痛的太阳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