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瀑冲刷下来,飞珠滚玉一般,把岩石冲得坑坑洼洼,奇形怪状。
流水在山涧里形成了一个水潭。
水潭面积不大,却深不可测。那飞瀑溅落到潭水里,出悠长的叮咚声,又和山壁形成共鸣,远远听去,如松涛阵阵,如诗人低吟,如琴声悠扬,近看,潭水绿幽幽的,有几分诡异,几分可怖,故名响水潭。
曾经,有一个可怕的传说。
有一个远方的过路秀才,从这儿经过,他错过了客栈。走累了,找不到歇脚处。偏偏这时就忽然看见一户人家,一座院落。有一个美女,站在门前,招手让他进去休息,秀才情不自禁就进去了。第二天,人们在响水潭边看到了他的鞋子。
潭水满溢,沿着山涧奔流而下,汇入山下的河流,注入龙凤湖里。
山涧上有一座木桥,是当地人拿树棒搭建而成,虽不是独木桥,但也确实又窄又小,一般胆小的孩子们,根本不敢过。
水声潺潺不绝,流水如野马奔腾,向山涧里的水潭冲刷,也溅落到木桥上。那木桥长期不干,树棒上长满了青苔、蘑菇、木耳,桥面也滑不溜秋。
偏偏丰沛然还在回味刚才在韩侨生宿舍看见的一切,捉摸镜框里的全家福,心想韩氏夫妇是怎样的人,才能生出韩侨生这么好看的儿子?
正自胡思乱想,一不留神,忽然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哟,疼死我了!”
丰沛然大呼小叫,痛得嘴里嘶嘶哈着冷气,勉强爬了起来,揉着摔痛的屁股。
丰依然早已走过了木桥,没留神妹妹并未跟上来。
一听见妹妹摔倒,来不及放下手里的斗笠和书本,跑了过去。
路上一片漆黑,丰沛然提着的马灯已经摔碎,熄了。
回家时候,雨已经住了。
丰沛然提着马灯照明,丰依然拿着书本和斗笠。
这也真是,摸黑走的人没事,提着马灯的人反而摔了。
“怎么办?怎么办?马灯烂了,这是妈最喜欢的东西,她会骂死我的!”丰沛然跺脚道。
“先不忙管妈骂不骂的,这漆黑一片,我们怎么回去?”依然说。
“是呀!是呀!”沛然带着哭腔道,“早知这样倒霉,我就不来上这个该死的冬学了。”
她大概忘了她是怎么瞒天过海才来了的。
“哎哟!我屁股疼死了,走不了了,怎么办呀?”
丰沛然拿出她一贯的大小姐作风来。
“你坐路上歇一会吧,”依然安慰她说,“歇一会就没事了。”
丰沛然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可是她运气就有那么背,一坐下去,就坐在了刚才她们怎么摸也没摸着的马灯上。那马灯的玻璃灯罩已然碎裂,但骨架还在,圆不隆冬,向前一滚。
丰沛然的屁股上又扎进了不少玻璃碎渣,痛得她惊呼一声跳了起来。
跳起来又踩在了马灯上,马灯再次滚动,她人也一脚踏空,轰隆一声,人跟着马灯骨架,一齐掉到桥下去了。
啪嗒一声,丰依然听见了马灯掉到响水潭的声响以及丰沛然的惨叫。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过后,接着又是“咚”的一声,随即四周再无异响,只剩下哗啦啦的流水声。
再也没有了丰沛然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了,也看不到她的人,依然吓得魂飞魄散。
“妹妹!”
“五妹!”
“沛然!”
“丰沛然!”
“丰五儿!”
依然大声呼喊。
可是无论她怎么呼喊,五儿没有一点回应。
难道妹妹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