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手僵在半空中,手指头因为沈欢的暴力抢夺,被药箱上的带子挂得有点儿疼。许安发愣,谁惹姑娘不高兴了?
沈欢跪在项竹塌边,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药酒和干净的纱布,仔细又小心的处理他的伤口。
许安在一旁看着,有些愣神,姑娘虽然小,但是这手法跟大人一般仔细。三爷没有贴身婢女,他还以为今晚照顾三爷会很费劲,怎知,姑娘这般能干。毕竟是女孩子,果然不是他们这些糙老爷们能比的。
不消片刻,项竹手上就缠好了纱布,还打了个精巧的小结,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笔,许安心下赞许。
沈欢将药箱拾掇好,放在一旁桌上,擦了下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刚要歇一会儿,却见榻上的项竹眉心紧紧蹙起,看起来很痛苦的模样。
沈欢忙反应过来:“快快快,取痰盂过来。”说着,急忙赶去项竹身边,将他半身扶起。
许安忙拿过痰盂放在塌边,项竹身子一侧,便开始了第一轮的醉吐。
沈欢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时而轻拍项竹后背,时而轻抚他的心口给他顺气。
见他渐停,忙让许安倒了茶水过来。
沈欢接过茶杯,凑到他的唇边,轻声安慰:“义父,你喝点儿水漱漱口。”
项竹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声音,本能的照做了。淑过口,他复又脱力的躺回榻上。沈欢拿出帕子,小心替他擦去下巴上的水渍。
擦干净,沈欢坐在塌边看着他,越看越气,越看越烦,复又在他胸膛上锤了一拳:“哼!”
许安见状,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姑娘这模样,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怎么那么像三爷夫人?就是身子小了点儿!
沈欢从榻上跳下来,走到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罐蜂蜜,往杯子里舀了两勺,倒上水,用勺子搅匀,端到项竹塌边的柜子上放下。
她拖着项竹脖颈,将他拉起来点儿,然后迅速扯过旁边的枕头的给他垫在脖子底下。端过蜂蜜水,舀了一勺,自己先试了试水温,然后凑到项竹唇边,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
项竹头疼欲裂,神智迷糊的紧,却不知是刚吐过还是什么缘故,口干的紧,当那一丝丝甘甜流入口中时,只觉得好喝,简直就是天上的琼浆玉液,人间的妙华甘露!不知不觉喝了好多。
沈欢喂完一杯,替他擦了下嘴唇。将他脖下的枕头撤去,让他躺平。
过了片刻,项竹心口恶心的感觉复又上来,侧过身子,连同方才的蜂蜜水,吐了个一干二净。
沈欢轻抚他的后背,见他这般难受,又心疼又无奈,何必要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伺候他漱了口,又去化了一杯蜂蜜水。
沈欢看着手里的蜂蜜水,有些发愁,怕喂了他又吐,可是不喂的话,刚吐过会口干,而且蜂蜜水解酒,他能早点儿不难受。算了,少喂点儿吧。想着,复又将他扶起,喂了他几勺蜂蜜水。
许安本以为,今晚他会很辛苦,怎知姑娘里里外外,将三爷照顾的妥妥当当,压根没他什么事儿。于是,在项竹第二回吐过后不久,许安便靠着门框,睡着了。
后半夜,项竹又吐了一回,但是沈欢担心他,一直没敢睡,怕他又吐,没人照看,便忍着瞌睡,一直在他身旁守着。给他喂蜂蜜水,给他擦脸,给他拉被子……就这般过了一夜。
项竹这一回醉的彻底,一直到第二日快中午时,他才从宿醉中醒来。
他不由伸手扶住额头,脑袋里像有秤砣坠着,心下却微微奇怪,居然没有往常宿醉后起来头疼欲裂的感觉。
沈欢觉察到,忙站起身子:“义父,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