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吓人啊,光天化日之下咱们村子里怎么突然出现那么多山贼;这世道,莫不是真的乱了。”
“这可不是山贼,是蛾贼,你没听说吗?巨鹿郡的大贤良师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带头造反了;好家伙,几十万人,个个头裹黄巾身披黄衣,喊着一句什么口号,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拥来,不要命的攻打郡县官府,官吏死得死,逃得逃,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郡县尚且如此,只是可怜了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只能坐以待毙。”
“他们喊的是‘苍天已死,皇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太平’;之前我去邻村卖货,看到他们村子里有不少人家的大门上都被涂上了‘甲子’二字,说不定他们都是投靠了大贤良师的信徒,这次造反,他们一定都跟着参与了。”
“哼,说起这事就让人感到火大,大伙都是乡里乡亲的,一点亲情都没有了吗?为什么要来咱们村子里劫掠呢?山贼强盗还有个羞耻心,只敢晚上出没,这帮蛾贼也忒胆大妄为,大白天怎么就敢来,还打伤咱们赵家庄这么多村民,真是可恨至极。”
“好在都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要是被他们杀了,又能怎么办呢?咱们手无寸铁,打又打不过,躲又躲不开,唉,这世道,总不能逼咱们也去做恶人吧。”
“大伙要冷静,古人言多行不义必自毙,蛾贼此举实是欺天之罪,天地难容,用不了多久必被扑灭,我等万万不要以身犯险,恐累及族人矣。”
“对,夏侯兰兄弟说得对,咱们不要轻举妄动。”
“谁?谁在说话?”
昏昏沉沉的赵大宝被周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惊醒,听到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夏侯兰’,心里感到疑惑,暗想:“怎么还有叫这名字的,他是谁?”
“哎哟,疼!”
刚想挣扎着坐起来,却又突然感觉头痛欲裂,情不自禁叫出了声。
“赵大哥你醒了!”
耳边响起一阵惊喜的欢呼声,好像有人过来扶住了他。
“谁?谁在叫我?”
赵大宝更疑惑了,听声音好像并不认识他,但是他好像跟自己挺熟似的。
“这?”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赵大宝忍着疼痛,终于勉强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是一间简陋至极的茅草屋,墙壁有些破损,房顶上甚至能看到几个露天的透明窟窿;屋子里几乎没什么摆设,连张床都没有,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草席下面好像铺着茅草之类的东西,感觉不到地面的硬度,不大的房间里挤满了十几个穿着迥异的普通百姓。
赵大宝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姑且就称他们为百姓吧,因为他们的穿着,很像是电视上演的古装片里的普通百姓。
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穿着短褐衣,头上裹着青色的帻巾,正扶着自己,好像挺开心的样子。
“赵大哥,你感觉怎么样,头上没什么大碍吧。”
年轻小伙子好心的慰问自己,似乎自己的脑袋受了什么伤,怪不得感到这么疼呢。
“嘶~~~”
“到底生什么了事?”
赵大宝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加上这个对自己关心有加的陌生的小伙子,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谁?”
终于,赵大宝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赵大哥,我是夏侯兰啊,怎么?你真的记不起了吗?”
年轻小伙子见赵大宝竟然不认得自己,顿时有些伤心,眼圈一红就要掉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