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人的白眼瞬间卡住,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不满。
野蛮,太野蛮了!
肯定是男方那边的亲戚,又穷酸又野蛮!
容姝被安排在男方的席面上,她拉着苍阆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扭头观察了一圈,才发现男方和女方的亲戚有着明显的差异。
女方父母双全,又在北市有房有车有体面的工作,亲戚大多比较富足;男方只有母亲,且多数亲戚都不在北市,来参加婚礼的少而又少,精神面貌也差了一大截。
这样的差距。。。。。。徐玉龙若是没跛脚,也得工作好几年,将高工资全部攒下来,才能出得起彩礼和首付,让丁家别别扭扭地将女儿嫁给穷小子。
但他现在跛脚了,丁乐瑶也没了一条胳膊,正好凑成一对。
容姝对徐玉龙的喜欢早就消散
了,此刻也生不出一点感触。
她悄悄扭头看了一眼苍阆。
后者正抓着她的手,百无聊赖地等开饭。
还好、还好这匹恶狼不知道她曾经喜欢过徐玉龙,否则他怕是要追过去将对方咬死,然后在床榻间将她折磨得也死一趟。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不要乱走。”
“好。”
容姝离开大厅,找了半晌也没找到洗手间,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男人。
对方站在阴暗的走廊尽头,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半边脸被黑暗笼罩,透出一股趋之不散的郁气。
是徐玉龙。
与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徐玉龙。
他彷佛也注意到容姝的脚步声,扭过看见她时,神色明显一怔。
“容姝?”
容姝有些尴尬,但又不好转头就走,于是随便扯了个话题。
“你以前好像不抽烟。”
徐玉龙静静地望着她,半晌没有回答。
这更尴尬了。
“呃,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容姝只好找借口溜走,但溜到一半就被叫住了。
“容姝。。。。。。你最近怎么样?”
徐玉龙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很是嘶哑,再也没有曾经的稳重和温润。
容姝有些恍惚,下意识回答:“还行,一如既往。”
除了多了个男朋友。
“你呢?瞧我问的,你今天结婚,肯定很幸福。。。。。。”
“我不幸福。”徐玉龙打断她,“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他彷佛压抑了很久,再次见到容姝的那一刻,曾经的回忆顷刻间涌入
脑海。
她变得更美了,像是被滋润过的蔷薇花,原先的低调木讷已经转变成另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魅力。
或许是为了参加婚礼,她穿着一条掐腰的长裙,长发散下来,男人女人经过她的身边,都会忍不住驻足观望。
容姝有些失言。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完全不想安慰他,只想问一句:“为什么不幸福?”
容姝在大厅坐着时,听到过女方亲戚在那边议论——丁家在北市另买了一套房,落在丁乐瑶的名下。婚后,徐玉龙不用出任何代价,可以直接住进去。
这不是他曾经选择的路,经历了那么多坎坎坷坷,终于实现了,为什么不幸福?
徐玉龙抬起手,缓慢地抽了一口烟。
“田宏财的父母与他不亲,放弃了追诉。高正的妹妹年纪小,没人为他说话。”
“但丁家不一样,他们跟我说,丁乐瑶失去一条胳膊,都是我的错,她的一辈子都被我毁了。”
“如果我还有良心,就娶了她。否则我去哪家公司,他们就去那家公司闹。”
容姝倒吸一口凉气。
她也是通过这次的安岭之行,才意识到驴行背后的风险。哪怕别人出事,麻烦也会纠缠到同行人的身上。
或许在法律上,徐玉龙没有错;但在丁家人的心里,他们只能谴责徐玉龙来转移悲伤与责任。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或许是打击与变故太大,徐玉龙罕见地对着容姝说出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