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直接把音绕梁气得够呛,整个人炸了一样,本就雄挺的胸脯一高一低,堪称人间绝色。
咔嗒————
“梁且知!”
神白须惊呼其名,眼见音绕梁抬手间准备拿起一旁桌上放的小花坛就要去砸神白须的狗头。
音绕梁一顿,大抵是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让神白须气的失了理智,她怒气冲冲的死死盯着神白须,却也没放下那小花坛。
“都说医者仁心,你瞅瞅我,我可是残疾啊,自同高沅方一役下来,我吃了你多少嘴巴子?没有五十也有二十了吧?你这又要干什么?”
“我承认,我断臂表态是贱,我自找的,可这么多个嘴巴子也该还回去了吧?”
“况且目前形势只是微微倾斜了些,你当年治理神骁驳杂政理哪个不比这艰难?”
“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要命,有你这么当医生的?又是巴掌又是抽,好啊现在还要用那玩意砸我,生怕我不死,我还能付不起你医药费吗?”
神白须一番诡辩下来,音绕梁竟然也破天荒的冷静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音绕梁思考的不是目前神骁的形式和之后的规划,也不是削山之后的布局。
她现在想的,竟然是怎么才能在和神白须的争执上赢一回。
她托着花坛迟迟不肯放下,也纳闷,又气又好笑。
先是近期间因为神白须的所作所为屡屡破例,又是因为神白须的的状况问题思前想后。
倒也不是真怕他一下死了,只是莫名好奇,这个人究竟凭什么能治住削山目前的情况。
咔嗒————
音绕梁重新将小花坛摆正,瞪了一眼神白须,长长吐出一口气,找了个离神白须远的地方坐着。
神白须眼见那娘们气下去了,同样一舒。
眼下缺失一臂,神白须做不了那个经常用于思考问题的姿势,他只得不习惯的将手抵在扶手上。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作为一个外人却深得上御执信任,以及周登楼的偏袒和骁卫地煞几位的态度。”
“好人不好做啊梁大夫。”
“牵一而动全身,我作为神骁此次的承诺人,是神骁削山之乱的枢纽,我只能以我确定的方式行事,你看不惯,我理解。”
“我以为打仗打的就是情报和后勤,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其根本的形式并未更替。”
“神骁并不大兴科技,同削山隔着一条天沟,两川之阂又如同天坎,可不就只能用有能耐的人的命去换?”
“点朱砂本事大,作为你们骁卫之中的武治最高者,她镇守后方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你真以为盘龙十二众请得动你?”
“盘龙再势大,也只是后起之辈,骁卫树大根深千年传承,李布施三朝力挺上御执,上御出云固步自封,看似深得民心实则外强中干,不然,她拉拢难么多政力势力干什么?”
“再者,你们神骁对世族成见太深,一代人能恨好几辈子。在我们西方,这是阶级的跨越,也因此,统治者的问题必须以簇拥他的人为出点。”
“我这么说,您觉得呢?”
神白须看向音绕梁,后者头也不回,只是闭目养神,懒得去听。
哪怕他神白须说的再板上钉钉,于她音绕梁而言不过童言呓语,可她也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执政者,见不得成见与批评。
“是我对你期望太高,一心觉得你真有那个本事料理削山之乱。”
“夸氏木秀于林,实则风必摧之,他们疆外南民痛恨我们神骁几千年,仇恨和怨恨不是你一天两天一命两命数得过来死的过来的。”
“或许在关于疆外势力的控制,点朱砂的确比我更有见地,我也承认这一点确实是我小家子气,怨不得点朱砂。”
“可我也以为,武戈杀伐并不能完全安兴建业,当时的谏言也只是一己之见。”
“世人的成见太深,他们容不得一个那样强大的,刚强的执政者如此鞭策,所以我以为,不明智。”
“可眼下你雷厉风行,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是神骁目前执政的方针与态度,还有对于之后行事的布局,再者,要我神骁以你的规矩为准,何其强求?”
“说什么以我确定的方式,何其放屁?”
世人皆以为,点朱砂是武,音绕梁是文,实则非也。
一开始,关于南地三川以杀为主的决策其实是音绕梁提出来的。
就是因为这仇恨结症了千年,斩不断理还乱,不如连根拔起来的痛快,也省的南民总拿九千年前八国之乱来戳上御的脊梁骨。
可如此,却失了人心,更寒了其他本就与神骁建立联系的疆域。
为了名正言顺且以彰显神骁神文圣武,必须要有一个缓和的两全之法。
可谁知道每次派出的外交使是一去不复返,忍无可忍的点朱砂这才肯定之前音绕梁的观点。
一开始,被誉为毒士的点朱砂是没有意见的,只是穿林雨不肯如此,且为求众见统一,不得不从而已。
而如今对方给脸不要脸,那也就怪不得神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