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看了他一眼,脚步一顿,哑声问道:“你这衣服哪来的?又去跟着他们偷了?”
冬瓜连忙摇了摇头:“这件不是偷的,岑姐给的,她说她男人死,死,死了,就把衣服给我了。”
陈风闻言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问道:“人你看好了吗?”
“谁?”冬瓜亦步亦趋的跟着陈风,他下意识的问出声。
眼见着陈风越来越沉默,冬瓜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东街小区的那个人呀,我看好了,他先是在岑姐那买了手机,然后又去地下商场买了好多东西,锅碗瓢盆,还有水,水果,零食。”
大概能想到那人扫荡超市的模样,不过他家里连液化气都没有,买这些锅碗瓢盆回去,是准备砍柴烧火,再准备架锅做饭吗?
想到那个景象,陈风眸光一沉,勾了勾嘴角。
两人左弯右绕的离开了市一中,等回到西街时,那条与东街相交的夜市已经开了起来。
由于是周五,今晚的人特别多,连带着小摊也多了起来,一顶顶蓝色帐篷紧紧的靠着,各种调料的香味“噌”的随着火光升了起来。
陈风接着身高优势看到了何氏炒粉,他拉了一把四处闲逛的冬瓜,朝着何斌走去。
今天摊位上有不少人排着队,何斌看到陈风后,有些惊讶的朝他打了声招呼:“你今天怎么来了?我妈等会来帮我,你先找个地方坐着?”
随后连忙操起来铁锅,几斤重的铁勺在他手上转动着,没过一会就炒好了。
即使动作再快也有不少人催促,何斌只好笑着说了声抱歉,匆匆忙忙腾出时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陈风见状沉默着脱下了外套,他将挎包递给了冬瓜,从小摊车后找出一把红色塑料椅,哑声道:“把包看好,坐在这。”
冬瓜朝他点了点头:“行,我,我不乱跑。”
“给我。”陈风朝何斌示意,放在何斌身侧的大铁勺,他打开了另一个液化气,拧开阀门,火苗渐渐升了起来。
何斌见状手一顿,他抿起了唇,在陈风无声的催促下将铁勺递给了他:“你小子……”
陈风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哑声道:“想说什么都憋回去。”
何斌闻言眼一热,他掩饰性的用毛巾擦了擦眼角,一声不吭的抿紧了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摊位前人少了许多,陈风一开始还有些手生,到后面就慢慢熟练了起来,两人将最后一碗炒粉打包好后,何斌叹了一口气:“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
陈风简单的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沉默了一会,转移了话题:“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何斌手一顿,他轻轻摩擦着摊车上凸出的痕迹,声音很低沉:“前几天进了几次icu,状态说不上好,医生让我们保守治疗,一天的医药费几乎快上万了……”
说着他停顿了一会,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你的那笔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
“你如果要算得这么清楚,我是不是要把我这条命给你?”陈风不紧不慢的打断了何斌的话,沉默了几秒后,他缓缓开了口:“我今天找你也是想说一件事。”
何斌愣了一会,问道:“什么事?”
“何叔当初是为什么从工地上摔下来的,姓杨的到现在有找过你们吗?”陈风轻轻眯着眼,补充道:“何曾那几个在道上混的人全在找他,不知道是不是惹了什么事。”
何斌拧起了眉,他摇了摇头:“没来过,警察那边也找不到人,他们建议我寻求法律援助,说是至少钱这边能追回来点。”
陈风应了一声,他拍了拍何斌的肩膀:“我这几天帮您盯着点,剩下的事急也没用。”他轻咳了几声:“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冬瓜闻言连忙站起了身,跟在了陈风身后,何斌看着陈风单薄的背影心猛然一沉,他后知后觉的提高了声音:“陈风,今天是不是你……”
陈风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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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柏云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他来来回回三四次才将买的东西全部搬上楼。
等全部收拾好后,他也没心思煮菜做饭,随意的将外套脱了下来,应柏云轻叹了一声,缩进了沙发里。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压在屁股下的手机就疯狂震动了起来,应柏云睡眼惺忪的看了下手机屏幕。
一个陌生的微信头像,应柏云迷迷糊糊的盯了好大一会,直到看到那人的备注,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小帅哥,这手机的质保单别弄丢了哈,能维修两个月呢。”应柏云看着这条信息,脑子里将人对上了号。
想着岑姐那头巨大的波浪卷以及鲜艳的红唇,应柏云客客气气的道了谢:“多谢岑姐提醒,一定保存好。”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叫啥岑姐,叫我岑凡就行,今天多谢你关顾我生意哈,改天请你来西街喝喝茶。”
应柏云发了个表情包过去,想到今天下午在西街发生的事,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西街超市是何芳的地盘,而何芳手底下那个小喽啰认出了自己,从云记餐馆尾随了他一路,直到看着应柏云进了网吧。
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去,他这几天得去律所报道,早出晚归的,谁也不知道会从哪段路被人尾随。
得找个防身工具。
说做就做,应柏云“腾”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他围着沙发找了一圈,接着又跑去厨房,厨房里比客厅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