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轻轻落锁,一门之隔的浴室里,哗哗水声和着床尾的手机震动连成一片。
房间里只开了一线昏黄壁灯,浴室玻璃门透出模糊的莹白光晕,亮起的手机屏就成了室内最大光源。
上面的三个字在门口就能看到,秦深哥。
她还叫他哥。
如果她听到电话,是不是已经出去了,为了刺激他,还是为了真实的本心。
陆尽燃扣住浴室的金属把手,那些他从来没拥有过的真心,她也许轻易就会给别人,一丝一缕,都是他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
过度的酸痛胀得他喘不过气。
盛檀,你看见我流血,
会开心吗。
陆尽燃眼底微微泛出红,他不管不顾压下门把的那一秒,里面声响随着门缝开启而放大。
水流砸着身体和地面。
这些动静里,还夹着他贪恋的那道嗓音。
很轻,细微的,断断续续,婉转短促,像从嗓子里夹碎了挤出来,酥软清媚。
他手猝然顿住,攥成拳。
盛檀呼吸紧促,红着脸把水放到更热,她不得要领,难受得又酸又懒,有什么横冲直撞找不到出路。
她放弃折腾,匆匆洗完,裹住自己带来的浴巾,湿漉漉头发简单一包,滴着水走出浴室,先被震动声吸引。
她眼睫上都是水,房间里又暗,连壁灯也不知怎么关掉了,什么都看不清,直接过去拿起手机。
勉强看见是秦深,她犹豫了一下,正要划向接听,终于听到了沙发那边的呼吸声。
盛檀一凛,但仅仅电光火石的瞬间,她就意识到是谁,绷起的骨骼像接触到火苗,迅速软化下去,按着手机的指尖却没停,作势要继续划动。
隐在阴影里的人冲上前把她抱住,手机从她沾水的手指上滑下,震动着掉在一边。
盛檀随之一晃,头上的毛巾松散,长发湿淋淋披开。
“陆尽燃,你没看见我要接电话——”
后半段所有内容都被他侵吞进口中。
他手指穿进她发间,揉得满掌水汽淋漓,她只是随便别了一下的浴巾逐渐挂不住,全靠起伏的弧度艰难维系着。
“是要接电话吗,”
陆尽燃指腹按着她嘴角摩挲,沙哑又天真地问,“姐姐不是在学我吗。”
盛檀唇瓣热肿起来,扯着他衣领重复:“学你?”
“学我,”他极低地以声音撞她耳畔,“——玩自己。”
盛檀的听觉陡然失灵,嗡响声中,原地拔起的情绪轰的蹦开。
他早就来了。
他听到了。
但他没有进去。
手机的震动还在持续,把酒店纯白的被子震出波纹,仿佛另一个人就在虎视眈眈,觊觎他赖以维系生命的解药。
陆尽燃扶着盛檀后脑,她终于看清他染红的眼廓,他吻她一下抬头,以受尽委屈的纯洁姿态,直视她收缩的瞳仁:“我是摆设吗,我是你只能看不能用的男朋友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你不是严防死守吗,不是不让碰——”
“不让碰,”他再吻,攫取她唇舌,再分开,细细的水光牵连,“但你有权使用我。”
盛檀愣住,本就发泄不出的闷软变本加厉,她揉扯他短发拉低,他顺势垂头,一言不发吻住她颈上血流奔涌的淡青脉络。
她脚一下发软,向后倒,他箍着她后背覆下去,浴巾不堪挣动,纤长釉白无所遁形。
盛檀彻底混沌,不懂他的“使用”意味什么,一切触感随着他的侵略放肆蔓延,扩至她失去遮挡的全部,他不讲章法,只以横冲直撞的本能撩起丛生火焰。
她曲起的腿紧绷酸胀,无可忍受地踩住他平直滚烫的肩,把水和汗混合的浴巾揪出裂纹。
正中下怀,还是远超预料,她不想划分,她意识被他臣服般的俯身全然占据,震惊,不能置信,惶乱并拢都不值一提,深夜的海浪吞噬似的疯涨,席卷一切,唯有被他短发刺着的痛痒能直抵灵魂。
窗外寒风碰撞玻璃,屋内是谁汗流浃背,又是谁头脑空白,一步登天。
初次剥开的新橙水分充沛,刚出炉的海盐蛋糕细致拆掉包装,会颤巍巍流心,被呼吸喷洒着融化,尽数由他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