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有些尷尬,她可不願承認許願是她妹妹,她只能露出甜美的笑容,點點頭,「是啊,鄉下來的親戚。」
「真沒意思,瘦得跟竹竿似的。」陳馳搖頭。
「就你天天吃八頓有意思。」周聿白蹙眉,目光審視陳馳。
陳馳還沒見過周聿白這樣的目光,忙嘖嘖嘴,裝模作樣笑了笑,「也沒意思,也沒意思,您說啥有意思就啥有意思。」
「窮人家的姑娘,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年估計都吃不上幾次肉,自然瘦。」
說這話的少年陽光帥氣,他叫梁亦,也是個學霸。
周聿白聽聞目光頓了頓,他心裡想,這姑娘可真瘦,但她卻有雙漂亮的眼睛,那雙眼睛,就像他曾經養的波斯貓一般。
波斯貓。
少年思及此,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可真像波斯貓,不過像是迷了路,孤獨又落寞的波斯貓。
「聿白,許寧來了,我們等會兒一起去看個電影?」人群中不知誰嚷嚷道。
這一聲大得許願都聽見了,不過還沒聽見少年的回答,她便被母親喊到後院澆花去了。
走之前,還聽到她那痞里痞氣的哥哥輕輕哼了聲,「從鄉下來的丫頭也就只會澆澆花了。」
許願沒理他,自顧自的跟著母親往後院走去。
後院很大,青翠的綠葉和五彩斑斕的花交織在一起,寧靜又優美。
天氣熱,溫容時不時地就會親自過來打理花園,她遞給許願一個水壺,便獨自拿著剪刀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鳶鳶,我記得你小名叫鳶鳶,這名字是你養父給你起的嗎?」
溫容蹲在地上,正在給一株玫瑰花修剪枝子,聲音柔柔,身上也帶著陣陣好聞的清香。
雖說這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許願和她單獨相處,還是有些拘束。
她點點頭,彎腰給面前的白色鳶尾灑水,「是,從前我爸爸看見我的時候,他正帶著紙鳶來孤兒院陪孩子們玩,我爸爸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從前他經常自己做些手工帶到孤兒院送給孩子們。」
女孩聲音輕柔,有著獨屬於小女孩的爛漫,說起父親,許願臉上有說不出來的幸福。
正在剪枝的溫容,動作僵了僵。
接下來的時間,她也沒再問,兩人一大一小蹲在花園裡打理著花圃,忙得不亦樂乎,只是溫容的臉上一直面無表情,不知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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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拂面,吃完晚飯,許願獨自坐在花園裡,雙手托著下巴,仰望天空。
九月的晚風,帶著些溫熱,但已沒有暑假時那般炎熱。
許願就那樣坐在木質小椅上,她突然想到下午見到的那個男生,明明是那般灼熱的天氣,看見他的那一眼,居然覺得無比清涼。
也許這就是青春氣息。
換了一個學校,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怎樣的高中生活。
許願重重嘆了口氣。
雖說剛從貧窮的縣城來到這麼一個繁華的都市,但她只覺得淒涼孤單。
她有家,卻依然覺得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