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在酒店等我们。”江教授摇摇头,收回手,略过这个话题,“你听话,以后好好和景初过日子,对弟弟也有好处。”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
江思允揪着雪白的婚纱,纤细的十指用力攥紧,手背青筋鼓起,带着决绝的狰狞。
陆行舟,你会来吗?
你要是不来,我怕我会恨你。
别墅下方噼里啪啦的炸开一串鞭炮,长长的车队依次停下,而打头阵的跑车上,走下一青年。
他穿着剪裁讲究的黑色西装,胸前别了朵红花,与新娘相比,笑的简直如沐春风。
环顾四周,打了个手势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信步上了楼。
那些被拉来充壮丁的帝都纨绔们,彼此对视一眼,竟是没人敢跟上去。
“咚咚咚——”
房门不急不缓的敲响三声,门外的青年很有耐心,嗓音含着笑意,“思允,我来了。”
江思允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
江教授上前两步拉开门,侧身让开路,对她轻喝了声,“景初来了。”
带金丝眼镜的青年点头对他称道:“江教授。”
他拍拍陆景初的肩头,笑的很是和蔼可亲,“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江教授?”
陆景初顿了下,笑声清朗,“爸。”
“诶,赶紧走吧,别误了吉时。”他应了一声,看了看表,连声催促着两人。
婚床上的江思允一动不动,指了指脚,眼皮都懒得抬,“给我解开。”
陆景初还没说话,江教授
先皱了眉头,“思允,不要胡闹。”
她还是那副表情,也不吭声,只是指着脚上的镣铐,意思很明显。
“好,我先替你穿鞋。”
出乎意料的是,陆景初居然同意了,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眉眼间都是宠溺。
连江教授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没人敢难为陆家的家主,藏鞋的人不过做做样子,选的地点实在太过直白,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到。
轻而易举找到藏在窗帘后的婚鞋,他单膝跪地,认真的,小心翼翼的替她穿上,动作轻柔而郑重,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这也的确是他的宝物。
从年少时的初次见面开始,就是了。
那时窗外有漫天飞雪,她与陆行舟并肩立在冬日的蔷薇架下,见了十七岁的他,也不过好奇的问了句,
“你就是行舟那个弟弟?”
不等他回答,便又去和那人撒娇,嗓音软糯,睁大了水汪汪的眸子,“行舟,你弟弟真可爱,比江弥生那个混球可爱多了。”
蔷薇花开的娇艳,却不及她万分之一。
他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妖精似的容颜,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心跳擂鼓一般震天响。
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悸动。
穿好了鞋,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小小的钥匙,嗓音温淳似酒,
“你不说,我也准备松开的。”
今天过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他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与她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