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打趣间,没多久楼晚棠也到了,撩开车帘看见楼晚意这一身鹅黄衣裙愣道:“我送你的衣服你怎么没穿?”
楼晚意看着她的反应,心中暗笑。但面上不显分毫,勾起一个天真的笑容,“本是穿二姐姐送的那套朱樱衣裙的,只是早晨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撒衣服上,才临时又换了这套的。”
楼晚棠心中气得不行,好好的喝什么破茶,还撒衣服上,谁知道是不是楼晚意不想穿的说辞。
看着楼晚意这一身鹅黄色衣裙,更衬得她肤白胜雪气质出尘,竟把自己都比下去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这哪还是刚进府时那个皮肤蜡黄的乡野村姑,如今这皮肤简直嫩生生的像是能掐出水来,更别说她那精致的五官和黑得亮的浓密长。二人同岁,楼晚棠还比她大十天,但是身量却比楼晚意矮上半个头。
楼晚棠真是越想越气,却只能狠狠的揉搓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将帕子绞碎。
“好啦好啦,晚棠也是疼惜妹妹,只是这朱樱色她这小姑娘穿确实也不太合适,换了这套也是极好的。”苏瑜禾笑着温柔出声,分别牵过两个孩子的手覆在了一处。
楼晚棠只得干笑,“阿娘说得是,是我考虑不当呢。”
苏瑜禾一路上都在给楼晚意介绍沿路的酒楼店铺、街巷名称,楼晚棠经常嘴甜的搭腔进来,还倒在苏瑜禾的膝上撒娇,眼睛却时不时的瞥向楼晚意。
逼得苏瑜禾指着她笑骂道:“这儿可真是个皮猴。”
上辈子她这样宣誓主权的把戏用得太多了,对于如今的楼晚意自然是没什么效果了。
楼晚意面色不变,只是乖巧的微笑着细细倾听,时不时搭上几句话。
倒让楼晚棠感到有些纳闷,这人居然毫无反应?不应该啊。
她正想着,就听到楼晚意道:“二姐姐果然与阿娘亲厚,不像我……从前不曾感受过温情,如今倒是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别人好了。”
楼晚棠面色一僵。
果然看到苏瑜禾心疼的牵着楼晚意在身旁坐下,红着眼牵过她的手,“我的心肝肉哇!阿娘都知道。莫要与自己为难,如今你这样就是最好的状态,阿爹阿娘都知道你是好孩子。”
楼晚意吸了吸鼻子,顺势靠在苏瑜禾肩上,乖巧得像个漂亮的年画娃娃。
苏瑜禾内心又柔和了几分。
楼晚棠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如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紧攥衣裙,牙关紧咬,心里恨得不行,却也面色不显,强弯起唇角,强迫自己看向车窗外,不朝楼晚意那边看上一眼。
楼晚意唇角微勾,她算是明白了。对付这种喜欢装腔作势的人,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拿捏。
马车到刘府时,前面已经停了马车。
眼尖的看见是丞相府的马车,便主动让道让他们的车驾先进去。
待到下车时,钱嬷嬷先扶着苏瑜禾下车。
四周已经有很多世家夫人带着自己家的子女过来寒暄,谁不知道丞相大人是寒门里的翘楚,如今圣上的红人。
不少人也听说了丞相府新接回了一个三小姐,自是有好事之人已经等在一旁看热闹了。
听说那三小姐才是丞相夫人亲生的嫡小姐,那二小姐确实从大兄家过继的。
所以丞相夫人后,谁先下车自是也有很多说道的。
亲生的但从小不曾养在身边,和一个并非亲生却从小养在膝下的,究竟会更看中哪一个?
但其实苏瑜禾心中,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并不曾在意过这些,也不会去故意安排。
苏瑜禾下车后,楼晚棠便准备起身下马车。
虽说苏瑜禾不在意,但楼晚棠毕竟是这么多年生活在京城里的,自然知道这些京城世家们有多无聊,会去放大许多微末之事。
更何况,有不少人知晓她并非亲生的嫡小姐,这确实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总觉得别人心里会看不上她。
从前没有楼晚意这么个亲生的,丞相府里总共就她一个小姐,她可以理所应当的不在意。但如今多了一个,攀比心自然就起来了。
一只手拦了过来,楼晚棠脚步顿住,回身怒视楼晚意,“三妹妹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