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居。
宋惜月今日看到顾浔渊浑身是伤地躺在那里的时候,胸中郁结多日的那口恶气总算纾解几分。
如今回到了院中,便是铺天盖地,潮水般的疲累涌了上来,匆匆洗漱一番后便躺下了。
是以顾浔渊院中管事来的时候,不仅没见着她人,甚至连栖霞居的门都没喊开,直接就被青玉隔着门打了。
管事怕挨骂,连院子都没敢回。
而顾浔渊这里,宋惜月给他解迷香的药物是提神醒脑的,外加身上的伤口崩裂后又是钻心的疼,再加上忧心父亲与顾三的生死。
他是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的。
次日,宋惜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中了。
睡了重生半个多月以来的第一个好觉,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连早膳都多用了一些。
才漱过口,碧玉就从外头匆匆进来:“小姐,芝云说大殿下让她转交一封信给您。”
听了这话,宋惜月的手微微一顿,这才想起来贺兰隽要离京这件事。
这半个多月,她全身心都扑在报仇这件事上,竟是把他给忘了……
“给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急切,宋惜月甚至连手都没有擦,就从碧玉手中将信接了过来。
薄薄的一张信纸上,贺兰隽只留下了寥寥数语,没有道别,亦没有不舍。
信中,贺兰隽说为了不惊动北夷细作,他会悄无声息地离京,他在忘忧坊给她留了一些东西,希望能帮得上她。
信的末尾,他还用开玩笑的语气写着叫她放心,他会留意身边的人,不会像她梦中那样早死。
看完了信,宋惜月的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小姐,大殿下说了什么?”见她面色难看,青玉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他走了。”宋惜月叹了口气,仔细地将信叠好,收回信封后,找了一个盒子收了起来。
“大殿下离京了?”青玉惊讶。
宋惜月点点头:“为了不惊动北夷细作,只怕是前两日就走了。”
“前日他不是还来我们府上了吗?”碧玉也惊讶:“难道是那日他从我们府上离去后就离京了?”
听了这话,宋惜月也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
前世贺兰隽离京的时候,虽然算不得声势浩大,但也并不是悄无声息的。
宋惜月那时还去送了他。
而忘忧坊是先皇后当年才回国之时开设的花铺酒坊,前世贺兰隽离京之前,分明是将忘忧坊拆了的。
自她重生后,许多事都偏移了原有的轨迹。
今日贺兰隽离京也与前世不同,给了宋惜月一记强有力的提醒。
她不由得意识到自己今日有些自满了,当下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
“青玉,散朝了吗?”
“回小姐的话,散朝钟已经敲了,再过一会儿,墨玉就会带着消息回来了。”
听了这话,宋惜月低头沉思。
昨夜临睡前,她特意交代了三玉,让她们今日一早便要关注着中书府和朝堂上的情况。
她知道今日朝堂上一定会有人弹劾中书府。
想要让中书府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放弃顾浔渊这个唯一的武将,就得看今日弹劾的力度。……
想要让中书府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放弃顾浔渊这个唯一的武将,就得看今日弹劾的力度。
但是她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她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急得一会儿站一会儿坐,颇有些难安之色。
青玉见她如此,便将昨夜顾浔渊院中管事来叩门的事情说了一嘴。
“奴婢今日听说那位齐管事一夜都没有回去,将军派人出来找了好几次,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