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凌空一揮,三尺長的刀芒吞吐閃爍,忽長忽短,忽伸忽縮,寒芒隨風飛掠,划過三個殺手的咽喉。
左腳前伸,向前踏出半步,寒冰綿掌飄然而出,風刀霜劍銷魂蝕骨。
身形急掠,刀芒隱去,李瑾瑜好似大鳥般輕盈划過,右手微微調整了一下刀鋒方位,再次收走一人性命。
左手拳掌指爪,看似招式繁雜,實則簡單凌厲,或攻或守,或收或發,忽而凌厲劈空,忽而鐵壁銅牆。
右手刀出如蝶,不見血色刀鋒收割殺手,只見明光蝴蝶醉舞蹁躚。
電光火石之間,李瑾瑜已然連殺二三十蛇靈殺手,氣勢不僅不見衰落,反而隨著出招越發恣意張狂。
先前還是風輕雲淡的貴公子,此時卻成了勾魂奪命的白無常、崔判官。
掌不是掌,是記錄生死禍福、一生功過的生死簿,刀不是刀,是鐵面斷恩怨、落筆了是非的判官筆。
一人一掌一刀,卻好似七八個人同時出手,又像是地府鬼門大開,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崔判6判一同臨凡。
不像是在殺戮,更像是在舞蹈。
雙足踏著優雅至極的步伐,比最頂尖的芭蕾舞者更加輕靈優雅,比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更加美輪美奐。
左手五指輪番撥點,右手持刀忽上忽下,像是最頂尖的指揮家,在指揮一場聲勢浩大、千人齊奏的交響樂。
一舉手,一投足,一旋身,每一個動作均流暢自如、和諧圓潤。
遼國使者已然看呆了。
耶律阿璉雖然精通漢家文化,但畢竟是在遼國長大,對於騎馬砍殺之類司空見慣,甚至親臨過血肉戰場。
如果讓耶律阿璉做出選擇,野蠻原始的衝殺揮砍,顯然比不得李瑾瑜如詩如畫、如歌如舞的玄奇意境。
耶律國珍和耶律國寶,兩兄弟膂力驚人,自幼便被稱為神童,更得了昔年突厥武尊畢玄的絕世傳承,遼國年青一代的天才,至少也能排在前二十。
兩人雖然知道中原地大物博、人才濟濟,骨子裡仍舊看不起中原,覺得中原人太軟弱,不如草原漢子血性。
此時見到李瑾瑜出手,才知道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
一個比家中姬妾還俊、言行舉止無不符合禮數的小白臉,竟然能在短短一瞬之間,變為肆意殺戮的死神。
明明是上百刺客團團圍攻,卻像是李瑾瑜在圍攻那些刺客。
耶律兄弟暗自忖度,若是有精良戰馬輔助,可以策馬衝鋒,這些殺手不足為據,但如果沒有戰馬代步,兩人最多只能跑路,絕無取勝機會。
如李瑾瑜這樣,割草般收割殺手的性命,那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尤其讓兩人感到驚懼的,是那些蛇靈殺手不僅悍不畏死,而且時常會蹦出幾個潛伏偷襲、防不勝防的高手。
無論是地上的屍體,還是平平整整的雪地,亦或是被鮮血融化的雪坑,都可能飛出一個高手刺客,亦或是毒鏢毒箭,以及無聲無影的牛毛細針。
李瑾瑜不僅能夠避過偷襲,而且出手遊刃有餘,甚至沒讓金吾衛幫忙,只讓金吾衛豎起盾牌守護遼國使者。
耶律兄弟自幼被稱為天才,衝鋒陷陣無所畏懼,何曾被這般保護過?
但李瑾瑜下令保護,金吾衛堅定地執行命令,他們雖有出手之心,可看李瑾瑜的神威,卻又不敢肆意妄為。
事實上,李瑾瑜確實很輕鬆。
在家潛修這段時間,每日皆和鐵飛花、蘇櫻、虛夜月等人晨練,藉助呂祖問心咒和長生訣提升自身修為。
又請蘇櫻和萬春流配比藥物,調配強化肉身的藥浴,修行五絕神功。
待到出發之時,無論精神、真氣、力量、度、耐力,均有長足提升,就連冰蠶蠱都長大了一些。
莫說尋常蛇靈殺手,即便派出傳聞中的「六大蛇」,李瑾瑜也不懼。
只不過這些蛇靈殺手,全都是精銳之士,如同炮灰般消耗,總是讓人覺得其中有鬼,此事絕非智者所為。
而蛇靈能夠隱藏這麼多年,直到此時才正式現身,且一次性派出上百位精銳殺手,負責人怎會是蠢貨?
「嗤!」
溫柔刀劃破最後一人咽喉,李瑾瑜的思慮隨之結束,左手輕輕一抓,抓過一個木盒,好奇的打量起來。
有先知優勢,李瑾瑜當然知道,此物名叫無影針,是蛇靈招牌暗器。
以構造和激發方式來看,倒是和暴雨梨花針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度和穿透力稍弱,但隱蔽性更勝一籌。
「仿製品麼?真是好技藝!」
五指輕彈,把針匣和溫柔刀收回到衣袖,李瑾瑜緩步走回軍營。
門口的金吾衛面色激動,手舞足蹈不知該如何誇讚,憨憨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大笑起來,軍營內頓時充滿笑聲。
就在這滿是笑聲的歡慶時刻,李瑾瑜袖中溫柔刀猛然出鞘。
袖裡青龍!
寒芒一閃,人頭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