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接着周老师的讲讲,这汤师爷为什么要极力阻拦张麻子,说不能杀?从汤师爷的立场出发,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跪着把钱赚了!是赚钱!如果张麻子当场杀了胡万,那两人就是彻底伤了和气,就没法赚钱了!虽然事态发展到现在,两人本身就没什么和气可言,但表面上这事儿,是胡万做的,和黄四郎没关系。就像两家孩子打仗,大人没出手,那大人之间的表面和气还是可以维持的。如果大人下场打孩子,那两家大人就彻底撕破了脸皮了。”
“在张麻子拿枪指着汤师爷的脑袋,让他说个说法,不然连他一起杀了时。汤师爷说了一句话,就保住了自已的脑袋,说的是杀了他,六子白死!“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设局的人是黄四郎,胡万不过是奉命办事的狗罢了,也就是说,六子真正的仇人是黄四郎,而非胡万。而从张麻子当众打武举人武智冲,和不让鹅城百姓下跪,以及当着百姓的面说,要给鹅城带来公平。也说明张麻子虽然对赚钱不在意,但是很在意黄四郎,自始至终,他们的仇人和敌人都只是黄四郎,而非胡万。”
“这里可能有网友会说,是胡万逼死六子的,他死有余辜。这里才是汤师爷说杀了他,六子白死的重点。六子是胡万逼死的没错,但从外人看来,是六子自已冲动,自裁而死。胡万顶多就是个造谣者,罪不至死。张麻子杀胡万这事儿,就不占理,并违背了他口中的‘公平’二字,也会动摇他身为县长,在鹅城的公信力,以后就没人会相信他。”
“而六子以死证明自已的清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张麻子在鹅城喊出的‘公平’二字吗?可见这16号在设计对话时,是非常用心的了!”高漫堂跟着分析道。
“那我也说几句,胡万在张麻子准备开枪杀了他,为六子报仇时,口中大喊:‘你不敢杀我!你不能杀我!黄老爷会杀了你们的!’,其实这里胡万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张麻子会真的杀了自已,口不择言地将黄四郎供了出来。在他的心里,黄四郎就是鹅城的天,任何人都怕他,只要供出黄四郎,就能保住自已的狗命。事实上,他确实保住了狗命,但并非是张麻子怕了,而是张麻子真正要对付的是黄四郎。他不但将黄四郎交代的事儿,办砸了,还将自已的主子黄四郎供了出去。我想16号这里,是在给胡万这个人物立一个蠢笨没脑子的人设,这个人设应该也决定了他的命运。”王婉萍接过话筒道。
刘何平从王婉萍手中拿过话筒,开了口:“那我就说说,网友们讨论火热的杀人诛心吧!”
“汤师爷这句杀人诛心,设计的好啊!当时的张麻子已经悲愤到了极致,而汤师爷的这句杀人诛心,却将他从暴怒的边缘,把理智拉了回来。张麻子带着土匪兄弟们,杀了胡万,甚至说,杀了黄四郎其实都不难,重点在于怎么杀。这杀人诛心的意思是,消灭一个人的肉体,不如揭露他的思想、动机,也就是说让他形神俱灭。这也是张麻子的本意,他不仅要杀了黄四郎的肉体,还要毁掉他的一切,他所谓的民心,他的家业。”
“这就得利用他县长的身份去完成,而光有这个身份还不行,还要有威信,有公信力。这点也解释了,汤师爷说的杀了就输了,不杀还能赢。杀了没了公信力,没了民心,必输无疑,不杀占理,还有高他一等的县长身份,才能赢。”
“六子的死,其实是剧本的第一个高潮,也是一个重要的节点。就如前面说的,16号设计六子的这个人物,就为了推动剧情发展的。六子一死,以张麻子的性格,就永远无法与黄四郎合作,只有你死我活,故事才算结束。从剧本的三幕式来讲的话,六子的死是第一幕的结束,也是第二幕的开始,让主角开弓即无回头箭的节点。”
刘何平讲完将话筒还给撒北宁。
【666啊!短短的一段剧情,居然隐含了这么层的意思!16号太牛了吧!】
【这点评都比剧本的字数多了!这剧本神了啊!】
【还得是几位老师啊!我除了为六子感到委屈和愤怒外,其他的一点儿没看明白啊!】
【谁不是呢!听完评委老师的讲解,我还得心思半天呢,CPU都要干烧了!】
【16号写的时候,却是一气呵成的,妈呀,他是一边写,一边就构思好了吗?这是人脑吗?】
【这个世界时刻告诉我,我是个废物的事实,呜呜呜……不活了!】
在几位评委老师点评,
和网友们热烈讨论的同时。
许俊并没有停止他的创作,他的键盘声,仍在不停地响起。
黄府内。
被打成一只耳的胡万,
坐在椅子上,来向黄四郎汇报着自已的工作成果。
黄四郎被气的靠在沙发上,
眨巴着眼睛,沉默了半晌。
用愤怒的语气,
问了胡万一个非常无厘头的问题:“刀进了肚子,那凉粉还是凉粉?”
“是!”
黄四郎听了,
身子前倾看着他发出疑惑,“啊?”
胡万赶紧改口:“不是!”
此刻的黄四郎是彻底愤怒了,
朝着胡万大声问道:“我就想知道,凉粉到底还是不是凉粉?”
“是凉粉!”
此时的胡万是懵的,他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黄四郎对着他勾了勾手指,“过来过来过来!”
胡万听话的拿着凳子走了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
黄四郎问他:“那么……人死了?”
“死了!”胡万露出得意的笑容。
黄四郎深吸一口气,
脸色骤变,靠回沙发上,冷厉地说:“所以……你就把我供出来了?”
“我是用老爷的名字,吓唬他们。”胡万脑子都不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