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林故在一起多久了?”周斯羽靠在墙上,左腿微微曲起,左手自然垂下,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十三年。”郁溱看着镜子中的人,思绪飘了很远。
十六岁那年,他分化成omega,这也代表他成年了,家里也开始给他物色合适的a1pha。
他讨厌这种乱点鸳鸯谱的行为,于是找了个理由搬出去独居,白天他是乖巧文静的好学生,晚上则是混迹酒吧的不良少年。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找了借口没有回家,去酒吧参加朋友为他办的生日宴,恰好那一天是易感期,他在去卫生间的路上借着酒劲儿随便抓了一个人当做人形抑制剂。
他本想提起裤子不认人,岂料被那人扛到酒店折腾了一晚上,魂儿都差点没了。清醒后他现自己压根儿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儿,反正洗掉标记就行了。
新学期第一天,他知道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学校和联盟军队联合组织基础军事技能训练;好消息是:郁洧在教官名单中。
在见到自己的教官前,郁溱十分笃定郁洧是自己的教官。直到第一天,在一操场之隔的队列中看到郁洧,他才恍然大悟,他奶奶的,郁洧是隔壁班的教官!而他的教官,是一个只会板着脸训人的讨厌鬼林故。尤其喜欢训他,一点点错就揪着不放。
后来他才知道,林故在家里给他安排的备选伴侣名单中,是一个a级a1pha,是郁洧的好朋友,更要命的是,他似乎还是当时顺手抓的人形抑制剂。
现这一点后,他一直躲着林故,无比希望那一天林故也喝高了不记得他。
然而事与愿违,训练结束那一天,林故把他堵卫生间,带他回忆了那个疯狂的夜晚。
“郁溱,我想追你。”林故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轻轻笑着,“给个机会?”
“你……没有机会。”郁溱腿软得像面条,靠在隔板上,“虽然我们现在很亲昵,但不表示我答应和你在一起。”
“不想和我在一起?”林故挑眉,搂着郁溱的腰,“你都这样了,还想找别人?”
“各取所需而已。”郁溱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早已没有一丝情欲,“何况你技术太差了。”
“嘴还挺硬。”林故也不恼,只是轻轻捏着他的下巴,“我想追你,是我的事,至于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
“哦。”郁溱微眯着眼睛,偏头看着林故,笑出声来:“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后来两人分分合合纠缠不休,期间因为各种矛盾和误会分开,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他本来不想那么早结婚的,但是林故一直在提这件事,家里也在催,干脆就如他们所愿,登记结婚。
“你和他结婚六年。”周斯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后来就再也没去过外面?”
算起来,郁溱和林故结婚就在他和郁洧之后几天,前后脚的事儿,不过人家孩子现在都六岁了,他家那位还像个傻缺一样。
“没。”郁溱摇摇头,“结婚之前可以随便玩,但结婚了就应该回归家庭,承担责任啊。”
“感情就你一个人承担责任?”周斯羽翻了个白眼,走到郁溱身边,“郁溱,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一个父亲,一个伴侣。”
“如果你连自己都不爱,别人又怎么可能爱你?如果你以为你默默付出就能打动林故,那就错了。”
“人都是很贱的。”周斯羽掰正郁溱的肩膀,“总要等失去以后才后悔。”
“林故有心思拈花惹草,无非是捏准了你不会离开,仗着你对这个家的牵挂有恃无恐,你得让他有危机感,懂?”
“懂了。”
郁溱点点头,拉着周斯羽往外走。
他年轻貌美腰细腿长,何必要吊死在林故这棵树上?他林故爱和谁搞暧昧就和谁搞暧昧,爱把谁接家里就接家里,林念郁爱粘着谁粘着谁,爷不管了!
没有谁是别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必不可少,林故不喜欢他,还有一大批人喜欢他,林念郁讨厌他,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去做,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你俩去哪儿?”
看着风风火火的两人,林故和秦戈都愣住了,大脑有些宕机。
郁溱充耳不闻,拉着周斯羽上车,扬长而去。
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追求安稳的人,自然不可能守在囚笼里一辈子。
比起死缠烂打浪费时间,及时止损才是王道。
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所有声音,郁溱到吧台点了两杯酒,端着酒坐到周斯羽身边。
“今晚不醉不归!”
凭什么林故可以带着别人登堂入室,他就要在家洗衣做饭?凭什么林故可以流连花丛,他就得守着那个小白眼狼?他偏不!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他的人生从来都不应该被绑定。
周斯羽笑笑,接过酒抿了一口。
“话说嫂子,你不怕哥误会吗?”
郁溱撑着下巴,摇晃着杯子。
“他不会。”周斯羽靠在沙上,声音慵懒:“他对自己很自信。”
按郁洧的说法就是:“你打着灯笼去大街上看,绝对没有比我更帅的。我长这么帅你都看不上,更别提其他歪瓜裂枣。”
“噗呲。”
郁溱忍俊不禁,这还是他记忆里的郁洧吗?怎么那么自信!
不过必须承认,郁洧长得确实好看,毕竟林瓴当年可是号称星际第一美人,追求者从第一星球排到第二十八星球还绰绰有余。
周斯羽也承认,当初就是看中了郁洧的脸才勉强和他在一起的,但凡郁洧丑一点,他都不会屈服系统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