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谄笑:“对对对,下次绝对夹紧了坐,就跟你们女的一样。”
他故意把重音放到夹紧两个字上,说不出的猥琐恶心。
6右景眼睁开,看他像看死人,只见秋予开口。
“嗯?”秋予笑了。
她说:“怎么?肌无力?肌无力就去健身,别光贱了骨头。好好道歉,大点声再说一次。”
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聚焦到这一处。
“装你妈呢,给你脸了?”那男人被骂到抖,半天后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接受不了自己被秋予骂。
“不要,你脸太丑,以前没有人告诉你吗?”秋予没有被激起一丝愤怒,平静地戏弄。
6右景上前一步站在秋予身前,挡在两人中间,“手,收回去。”
6右景伸手握住那个人的手腕,硬生生将他压下,使劲时手臂肌肉微微鼓起,泵出力量。
快到站了,男人也站了起来,脑子里一片浆糊,除了无能的怒火上头,别的什么都想不过来,刚刚指着秋予的手现在生疼,疼痛竟然冲淡了他对6右景的恐惧:
“小婊子,长成这个骚样没少出去接吧,靠骚b勾引的你男朋友?我给你钱你干不干啊?”
秋予伸手揪住6右景t恤下摆,6右景的怒气毫不遮掩地散,只要她不拦,拳头就要挥过去。
秋予几乎是抱着他的手臂,从他身后钻出来说话:
“干的。”她说。
“我是做殡葬的,现在接活也不是不可以,主要干入殓化妆。
你底子不行,今天被打个稀巴烂,下葬的时候想要看得过去还得我出手。”
地铁提示下一站到了,那人喘着粗气扭了几下,没从6右景手里扭开,几乎是瘫软着求饶一般才让他松手,慌忙逃出车厢,头也不敢回。
6右景站着没动,车厢里人们都看着他们,不知是谁第一个鼓起掌。
秋予抱着6右景的手臂没松开,轻轻摇了摇,似安抚。
他深吸一口气,坐到秋予旁边,将她的滑板放在自己面前:“别害怕,你做得很好。”
秋予点头。
这不痛不痒的,充其量只是恶心。
6右景第一次有了解释自己话语的欲望,他想说自己刚才也很愤怒,想知道秋予会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出言维护她而失望,会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挥拳而不屑,还是因为他有攻击的动作而认为他冲动易怒,认为他也是可怕队伍的一员。
只要秋予想这样处理,诉诸暴力他也甘愿——但太懂她。
她绝不是愿将一切丢下让他处理的藤花,6右景只需让她先行,她若回头求助,他在所不辞。
他在脑海里演练,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秋予的回答。
“我明白。”秋予能明白他,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她知道,换作别人或许会让她别生气,但是6右景却说别害怕。
秋予明白6右景的意思。
不要害怕,你做的是正确的,你的愤怒是合理的,就算害怕也没关系,你有害怕的权利。
而现在他在旁边,所以,更不需要害怕。
6右景的余怒消散,侧过头闷闷地笑起来。
瞧瞧,是他的小予啊,一直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