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们”
“朱总捕头找的我们,说你在这,我们就来了”金桃娘嚅着唇道,“二十文一天呢,我们想要这个钱。”
看着她们,事情已成定局,沈萧也不说什么,她把口罩拿给两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只准在这院子里活动,不准走出这个院子,知道吗脸上的口罩也不准取下来。对了,阿宝呢”
这后面问的是范月娘的儿子。
“托给清水小哥照顾了。”范月娘道,儿子到了入学的年纪,她也想赚点银子送儿子入学。
“有人照看就行。先干活吧。我们要做”沈萧想了下,“就做四十个人的饭,另外还要熬三大锅肉粥。”
“才四十个人”金桃娘记得刚刚在学府中庭那里站着的就不止四十个。
“嗯。先贤祠的那些饿他们几顿。”
人多量大,沈萧这时候只能在让众位大夫吃饱吃好的基础上,尽量把味道做的让大家有食欲一点。
四十个人的饭,又赶上菜地里没多少菜的季节,沈萧最后只能做到了道酸菜炖肉,外加一道肉汤。只有这些高能量的东西,才能给大夫们补充体力,增强免疫力。
“对了,一共十九位大夫,他们每个人的碗我们都要区分开,洗的时候也要拿开水烫洗。”沈萧叮嘱道,和这两人共事过,沈萧也知道她们不是偷懒的性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俩给她当助手反而更好一点。
“好。”
到最后沈萧拿着攒盒去送餐时,所有大夫的碗的碗都给磕出了个印记。有的是碗沿,有的是碗底,再加上各种花色不同,倒也能勉强认出谁是谁的碗。
这种需要走动到明伦堂的事,沈萧不会假他人的手。只是吃饭的时候,她是一个个进去请的。她先请的梁老,等到梁老用完,再请后面三位分开去不同的地方吃饭。
“沈姑娘,这是何意”后面的大夫问道。
沈萧还是老规矩,不多解释,“这是梁老要求的。”
大夫们吃完,接下来喂病患吃肉粥。也是这时,沈萧才算真正近距离接触这些得了瘟疫的患者。
这些患者外表没有任何溃烂,只一个劲的咳血,因为呼吸困难,他们的面目肿胀充血紫,眼睛布满血丝,更有甚者,眉心暗沉,死气遍布全身。
沈萧第一个给喂粥的患者在吃到一半时,突然一顿猛咳。熟悉的场景重现,那人鼻腔开始冒血。
“梁老”沈萧忙叫道,可梁老拿着药过来,那人还是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睁着赤红的眼去了。
沈萧站在病床边,眼睁睁看着他断了气。她抬起手,手背上还有一团暗紫色的血团。
“快去洗干净”梁老见了忙沉声道,“以后你别进来了,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我没关系。”沈萧忙拿着碗去了外面,一直到洗干净,她的手还微微抖着。
再次回到明伦堂,刚才那人的床位上已经空了出来。
“这是第一个送进明伦堂的患者。”不知谁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第一个已经死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要第二个第三个
当天晚上,果然又死了四个。
看着那些尸体被悄悄送走,饶是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心里准备,沈萧也还是感觉沉重地喘不过气。
不过还不等她伤感,外面又开始66续续有患者送来。原来是褚庭下令全城挨家挨户搜查,一有症状不对的就直接送来这边隔离。
在沈萧兵荒马乱把新人安顿好时,才现其中还有朱总捕头的母亲。
朱总捕头得知消息赶来,这个三天四夜没合眼的男人走路都打着摆。他跪在母亲的病床前,小声的跟她说着家里一切安好,让她安心治病,一切都别牵挂,“你的小孙儿还在等你回家呢,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其实这会儿朱母已经高热不醒,她紧紧抓着儿子的手也只是本能反应。
朱总捕头给母亲说了一会儿话,那边又有人来找他,外头还有事让他去做。
“娘,孩儿走了。”朱总捕头在病床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最后决绝地离开了明伦堂。
他从进来到离开,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沈萧想到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还以为他只是个寻常市侩的官吏,现在看来,每个人的深度都不会写在脸上。
这天晚上,学府又有十多个人病逝。沈萧知道,这还只是开始,真正的爆期还没到来。好在褚庭也不是丢着学府不管,他也趁着刚震慑完一波暂时放下心的空档,让人过来把学府的那些学生和教授通通撤走,整个学府都交给沈萧安排。
一有多余的空房,沈萧就把朱总捕头的母亲转移去了单间。这不是特权,这只是为答谢朱总捕头为百姓的付出。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天被送到学府的人越来越多,而同样的,每天也会有人将床位空出来。
谁都很默契的没去提那些尸体都被送去了哪,但沈萧知道,既然褚庭是话语人,那这些尸体的最终结局肯定都是火化。可这不是现代,火化对于这个时空的人来说是亵渎,这事大概率只能悄悄进行。
和沈萧所猜测的那样,所有的尸体的确有专门的人负责送去城外焚烧。现在全城禁严,基本不准普通人随意乱走。这些尸体又是在半夜被运送出去,按道理来说至少能瞒一段时间。
可不知为何,尸体被送去焚烧的消息却被人泄露了出去,而且还一夜之间传遍了大半个临州城。偏偏也是这天,朱总捕头的母亲去了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