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了想:“有那么一点点吧……”
不是他想,是肚子里的崽儿想。
嗯。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孩子。”方书雅笑得不行,“结婚前恒章还总说什么约定,他心里有数,现在不还是粘乎得很。”
舒琬歪歪头,没听太懂。
“最近外面的声音太多,你也不方便再露面,恒章怕你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专门打电话叮嘱我没事就把你带上一起出门。”方书雅挪揄道,“你们夫夫俩不互相表达关心,让我这个当妈的做中间人传话算怎么回事。”
“妈……”舒琬羞得不行,郁先生总是这样,当面不说什么,背后里替他做安排。
每次发现一点郁恒章默默无闻的关心,舒琬都像是打开了一个装满了糖果的宝箱,甜甜的。
“哈哈,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但我看了你们那个婚综,恒章那个孩子,装不来这些。”方书雅目光温柔道,“我对恒章没什么要求,他自己过得舒心就好,所以你们两个能好好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孩子的事不用太在意。”
舒琬的表情一僵,方书雅见他这幅模样,猜他嘴上说得没看,实际上还是看到了网络上乱七八糟的内容。
她握住了舒琬的手,道:“恒章他对孩子也不看重,不如说他一直都应付不来小朋友,小朋友们也怕他。说真的,我实在想象不到他带小孩的场景。”
“所以你也不要觉得郁家的人就必须有后代,恒章他不是那么守规矩的人。”方书雅拍了拍舒琬,玩笑道,“尤其别再说什么要纳二房的话了,吓死人了,外面的媒体都不敢这么写。”
舒琬:“……”
在现代待得久了,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当初对方书雅说的那番话有多离谱。
死去的回忆攻击了一下舒琬。
舒琬愁上加愁。
方书雅这一段话,让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坦白自己揣着个崽了。
最近家里的事多,郁恒章也忙得见不到人影。他不想在这种时候添乱,可再拖下去,崽儿就真的要藏不住了。
……
当晚,舒琬陪同方书雅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现场的媒体一看到舒琬像亲儿子一样挽着方书雅的手臂出席,镜头纷纷调转,闪光灯不要命的狂闪。
好在这种场合不需要接受媒体的采访,舒琬和方书雅进了场,都偷偷松了口气。
舒琬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完全就是来凑热闹的。方书雅带他举了两次牌,拍下了两幅油画。
进入后半场,他向方书雅打了声招呼,起身去洗手间。
现场的空气太闷,内场记者还在角落里对着他们虎视眈眈,舒琬就是找个借口出来透透气。
刚走出大厅,他迎面撞上了一位认识的人。
说是认识,实际上舒琬见了他那么多面,都还没和他说过话。
真正和他认识的,该是原主。
那人惯常披散着遮住小半张脸的中长发今天束在了脑后,扎着个小揪揪,露出苍白清秀的脸庞,眉宇间挥之不去的颓丧感便愈发明显了。
长风破的鼓手,常明灏,穿着一身和晚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t牛仔裤,双手插兜,挎着个斜挎包,半靠在外厅的角落里,不知道是在等谁。
守在大厅门口的服务生时不时就要看他一眼,常明灏不为所动。
舒琬本打算装作没看到他,就这么走过去。
谁知道常明灏漫无目的的视线扫过他,眉尾微挑,忽地站直了身,竟直接跟上了舒琬。
“这儿人太多了,换个地方说话。”常明灏路过舒琬时柔柔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向着一个人少的方向走去。
舒琬略作思索,决定跟上去,看看常明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在等我?”
“不然呢。”大厅后的一片空中花园,灯光昏暗,草木遮蔽的角落里,常明灏停住了脚步,他拉开斜挎包的拉链,“我没邀请函,进不去,还在想如果在这里也等不到你该怎么办。”
“结果你自己就出来了。”舒琬注视着常明灏从包里取出了一个东西,还没看清是什么,那东西就被丢了过来,他慌忙接住,才发现常明灏扔给他的是一个密封着的文件袋。
“东西放在我这里就不管了,手机号也换了,节目上不和我们说话,下了节目让经纪人把我们都打发掉,舒琬,你可真记仇啊。”常明灏用轻柔的声音说着刺人的话,舒琬则上下看了看手中的文件袋,封着口,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放心,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常明灏轻嘲,“都放在我这儿不要了,这会儿又要检查,这东西到底对你重要还是不重要啊?”
舒琬答不上来,他先道:“我没让经纪人把你们都打发掉。”
“是么?谁知道呢。”常明灏眸光清冷,显然是不信。他又从包里取出一个东西,这个比文件袋重多了,厚厚一叠,用信封包裹着。
将敦实的信封塞给舒琬,常明灏开口又带着刺:“所有的账号都换了,知道你不想再和我们有任何往来记录,这样还给你,可以了吧?”
这次的信封没封口,舒琬拿到手里看了一眼,里面是厚厚一叠纸币。
常明灏别过眼,阴影遮住了他的神情,天生细柔的嗓音让他在失去阴郁的表情后,气势都跟着柔软了许多:“你匿名转给我爸的三笔钱,我都算上了,现在还给你,我们两清。”
舒琬握着这笔数目不小的现金,顿了顿,道:“匿名的钱,你怎么能确定是我?”
“嗤,舒琬你说这话有意思吗?除了你,谁还有能有闲心管我们家的事?”常明灏转回来,脸上挂着一副不耐的表情,道,“我不需要你在背后牺牲自己做默默无闻的烂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