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去回想过去自己的偏执,更不敢换位思考,站在博士的角度看待这一切。情绪的失控是人之常情,这可以被宽恕,可是她没有给博士宽恕的机会,从头到尾只有恨意与厌恶在心中交织,施加到博士身上。
还是无力的靠在座位上,双目无神的望向窗外。她身旁的特雷西娅始终都没有说什么。
“煌……你觉得博士他,怎么样?”她不敢再看终端,只能将头垂下,淡绿的丝被重力牵引,遮住了凯尔希疲惫的脸颊。
“这……讲真的,是因为大家吧……我们每个人都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是因为我做错了事,他才离开的。”
“凯尔希医生你?这……”
“他可能对这一切感到失望了吧,对我的迁怒与怨恨失望了吧。”
煌皱起了眉头。
“是绝望吧?”沉寂许久的特雷西娅终于开口了,话语中染上了点点恐慌“没有人愿意去理解他…我选择听他的话,但结果却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能做的,就是快点找到博士,好好的跟他聊一聊。”
“陛下……聊一聊?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凯尔希听到特雷西娅的话语,更加难受了。
“罗德岛的大家都去找了吗?一定要找到……我会将大家欠他的那个道歉还给他,将那份现实的真相说出。”
“哪怕大家知道了真相,也没有用,过去的谎言已经深入人心了。做好最坏的打算吧,陛下……我对不起他,对不起您的愿望……”
“事到如今就不要去主动承担那个破责任了,好吗?!”车轮与地面摩擦,煌的怒吼声与之交杂在一起,显得更愤怒了。
“凯尔希医生,不要再去把任何一个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没有意义,都没有意义的。一切已经生了,就不要做这些事了,大家都有责任,与其责备自己,倒不如好好想想我们该怎么办,理性一点啊!凯尔希医生,这是你教我的。”
“理性一点……是的,抱歉。”
“博士离开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能做的只有漫无目的的追随,但好好想想,博士他以前的一切不都是跟现在一样?只能漫无目的的追随着我们心中期盼的样子,他不敢太像那个‘博士’,又不敢太过自我,只能独自一人悬挂在空中的钢丝上,摇摇欲坠。”煌咬紧了牙,脚下的力量又加重了一分。
“无论他是死是活都好,如果博士还能坚持,我一定会让他离开这里,彻底离开我们,离开罗德岛。如果……如果他死了,哪怕再怎么困难,我都会把他的尸体找到,我一定会去解决那些自己遗留下来的错误。”
车内恢复了寂静,只有煌沉闷的呼吸声,就像是吹过坟墓的一阵阴风,伴随着老旧的音乐,在车中环绕。
“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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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的巨剑架在少年纤细的脖颈上,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月光反射在刀尖上,刺出道道寒光。
“人呢?”
“他?被我杀了……唔……”一击重拳落下,狠狠地击打到他的小腹上,拳与肉的碰撞使得少年出绝望的哀嚎。
“我亲眼看到你追着他的,你的刀上,没有血。”斯卡蒂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点,恨不得直接杀了面前的少年。
“那又如何?大不了你直接杀了我。”又是一记重拳,他的身体止不住的开始颤抖,就连手指都开始摇晃。
“在哪?”
“我说……我,我跟丢他了……”似乎是实在忍受不了疼痛,少年吐出一口唾沫,小声说道。
“他是博士,罗德岛的博士,对吧?”
“是的……”
“为什么要追杀他?”
“……”他没有回答,再次将抬起的头颅落下。
“为什么要追杀他?”斯卡蒂手中的巨剑又离他的脖颈近了一分,这是无声的警告,少年感觉出来了,尽管如此,他还是选择闭口不谈。
“你在哪里跟丢他的?”斯卡蒂似乎是想明白了,立马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烂尾楼……”
“是吗。”
伴随着手中用力,斯卡蒂一记手刀劈向少年的后脑勺,紧接着便扶住瘫倒在地的他。她看着不远处的烂尾楼,眯起了眼睛。
天上的星辰已被云雾遮住,但斯卡蒂心中的云雾已经被拨开了大半,她所追求的事物就在前方。
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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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我不是神?”普瑞赛斯迷惑的看着我,似乎在思索着一个巨大的迷题。不等她想明白,我便接着说道。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不是吗?你说的是博士,是那位执棋者,而不是我这个替代品……”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