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认识周时的时候,她才知道他是粤语社团的副社长。
两个人互扫微信,她惊讶地发现有共同群聊,还不止一个。点进长久沉寂的粤语社,他群昵称显示副社长-周时,她隐约想起,社团线上还比较活跃的时候,有个男生会在群里发语音教学,她还挺不要脸地回复过,声音真好听耳朵怀孕了。
她当时脸上有点燥,希望周时不会认出来自己是之前那个迷妹。
周时确实没说什么,只对她晃了晃手机,我改备注了,电影学院夏绯。
她把卡卡剩下的半杯酒拿过来一饮而尽。
那个背影正低头看手机。
他的微信通讯录里,自己的备注是不是还是,电影学院夏绯,刷朋友圈看到她时,是不是一顺手就划了下去,偶尔有几个内容引起注意的时候,可能也要认真想下,这个人是谁。
她拿出手机点进自己的朋友圈,认真检阅自己半年可见里发了些什么内容。
基本都是工作相关的,跟了几个剧组,拍了什么片子,偶尔有几张剧照露了脸,也是精挑细选后比较好看的。
她这几年其实变化挺大。
刚认识周时的时候,她还是个灰头土脸的丑小鸭。
一起旅行的同学里有个顶漂亮的,每天出门前会化精致的妆,而她在旁边连化妆品品牌的名字都不认识几个,扎着最丑的马尾,套着最丑的黑色羽绒服,旅行合照里一对比,全是不忍直视。
后来她把合照都删了,只留了那次旅行的风景照,每次看见的时候,会想起风景旁边有她和周时。
像是只存在她记忆里的两人合照。
她点开相机自拍,补了补口红,庆幸出门前化了个淡妆,庆幸上礼拜染的发色还正漂亮。
又安慰自己,周时认不出来她,情有可原。
虽然她刚染完色的时候,在朋友圈发过照片。
卡卡回来了,后面跟着服务生,更早地站定在周时桌旁,上了杯蓝色的调酒,又转过身子走了两步,把冰桶放在了她们桌子上。
怎么改换葡萄酒了?
卡卡挺潇洒地一撩头发:最近养生不行啊。
服务生把木塞拔开,砰的一声,溢出一股凉气。
她忽略掉醒酒的步骤,将倒好的半杯又是一饮而尽。
卡卡以为她还在为冷战犯愁,在旁边努了努嘴,又帮她倒满。
近零点,酒吧里越来越吵,有伙人喝嗨了,扯着嗓子唱ga的youngforyou。
卡卡被震得脑袋疼,问她要不要换地方,她拒绝了。
还是看着那个背影,暗自祈祷他不要走,还好,他侧着头看了会唱歌的酒鬼们,似乎饶有兴致。
侧脸再次印证他确实是周时,鼻梁很挺,嘴唇淡漠。
上大学那会儿正流行一个词叫面瘫,她有回发了个朋友圈吐槽上海的冬天,骑自行车去上课要被吹成面瘫。后面他在聊天的时候提了起来,自己吐槽了句经常会被叫做面瘫,她回了个哈哈哈。
那是旅行刚结束的时候,两人偶尔会在微信上闲聊,她还不是很能掌握聊天的艺术,每次回复都要琢磨个半天才战战兢兢发出去,又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抓心挠肺地想起来该回个什么才更合适。
这样回想起好像他们关系很好似的。
但事实是,也就只聊过两三次,每次都是她主动。虽然好像聊天气氛还不错,但她也说不清是真的合拍,还是只因为周时比较礼貌。后来她有心等他找她,但一次都没有,她知了趣,不再打扰。
一些可悲的自尊心。
再后来她把聊天记录通通删了,强迫自己把这人忘掉。
当然一直没能成功,认识他后的七年时间里,虽然想起的频率越来越低,但总是不能归零。
卡卡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闲聊,她句句有回应,但全然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个背影一直坐在那,中间续了次酒,接了次电话,倒是一直都没人来。
她又想起他的情侣头像,突然好奇那个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