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忧!”他冲上前抱住少年,按着他的后脑勺安慰,“别怕,哥哥回来了,别怕!”
他安慰了一阵,始终没听到沈忧说话,一抬眼竟看见对方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自己,当发现自己看向他,竟牵动嘴角抱着他的脖子笑了。
“哥哥回来啦?”
司白榆微微点头,想扯开沈忧环住的手,可触碰到对方的皮肤就猛地怔住,因为太冰了,即使他风尘仆仆吹了一路的寒风,也比沈忧的手温暖上许多。
他印象中的小团子,是只温暖还热情愚笨的小太阳,根本不会如此冰冷。
『沈忧』察觉出了司白榆的想法,故技重施地环抱住他,甜甜地撒娇:“人家在树下待太久了嘛,这里又没有太阳。哥哥多抱抱小忧呀,多抱抱就温暖起来了。”
司白榆迟疑地伸出手,在即将触碰之时还是收回了手,牵『沈忧』的手扶他起来,朝夏止的方向颔首:“走吧,去看看你夏止叔叔。”
『沈忧』抿唇浅笑,没有言语。
“找到了?”李队正在听夏止汇报调查情况,看见司白榆牵沈忧过来不悦地抬抬眼皮,“一路上担心成那样,结果小心上人根本没事!”
司白榆知道李队是在心疼那只碎掉的烟杆,同时埋怨自己闯红灯的事,他无奈纠正:“沈忧不是我的心上人,至少目前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前几个月还是孩子,我和他谈恋爱不就成恋童癖了吗?”
李队没料到司白榆有这么高的觉悟,眼里多了几分赞赏,同时情绪不明地碎叨:“你倒是能忍,那么多年了……”
“放心吧,你烟杆我会赔你的。”司白榆转头看向夏止,表情蓦地阴沉,“凶手查出来了吗?”
夏止被司白榆的变脸惊了一下,原地踏了几步指着小区对面的商业大楼说:“调查结果发现,爆炸源来自你小区不远处的大楼,我盘问了他们负责人,可惜他们一直有意回避问题,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而且老板目前在外地,至少也要明早才能回来。”
司白榆循着夏止所指看去,按着鼻梁准备继续询问,但刚张唇一只手环山他的腰,那只手不老实地在他的腹部游走。
即便是司白榆也不禁一个激灵,他皱眉躲开,反手抓住手的住手,低头诧异地看着沈忧:“你在做什么?”
“哥哥,我只是太冷了。”『沈忧』吻上司白榆的手背,脸蹭着他的手臂央求,“我们不要问了,回家好不好?”
“伤风败俗!”夏止觉得没眼看,遮住眼移开目光。
司白榆欲言又止地看着沈忧,最终选择应允:“好,回家吧。”
『沈忧』俏皮地攀住司白榆手臂,眼里全是得逞的笑:“哥哥,小忧也会好好爱你。”
不比真正的沈忧差,他会学着他的一切行为举止,一笑一颦,慢慢取代他。
——
暗巷口,还不知自己被偷家的沈忧不慌不忙整理衣服,他脚边一地的红玫瑰花瓣,黑色的血渍将花瓣染成黑红两色,陈阁泽畏缩地站在一旁,害怕地望着沈忧。
具体说,是沈忧脚下的尸体。他突然身体颤栗,因为沈忧瞥向了他。
冷峻的、绝情的,又参杂几分戏谑,声音清冽:“你害怕了?”
陈阁泽低头不敢看沈忧,他脑子空白一片,求生欲致使嘴的反应快于大脑:“没有!”
“哦~”沈忧拾起一片花瓣,走到陈阁泽跟前微微一笑,“医生需要一个助力,陈同学,帮我一个忙,看在玫瑰的面子上”
“一派胡言!”司白榆睁开眼,正气凛然地摆手否决,“这么丑的人偶,一股子廉价味,我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创造这种垃圾东西。”
夏止撑着膝盖俯了俯上半身,一针见血问:“如果给你钱呢?”
司白榆表情一瞬间地不自然,他冷哼一声别开目光,底气不足地轻声嘀咕:“应该也不会。”
夏止拍了拍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还应该,分明就是肯定会!
“我哥哥是大财迷!”沈忧在旁边恩将仇报地帮腔,成功将司白榆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小白眼狼!”司白榆不爽地弹了一下沈忧的脑门,冷笑一声后坐起身体看向夏止,“其实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所谓的店铺老板和人头都是幌子。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图穷匕见,形容现在的你正好。”
“我确实有接这个任务,但主要还是为了店铺老板的事而来。”夏止扶了扶额,无奈道,“你把人家老板打晕了扔门口,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你都犯法了。”
司白榆抬了抬自己打着石膏的大长腿,仰了仰靠着枕头轻笑:“我当然知道自己犯法了,而且对你们警察而言,我恐怕单单只是活着就是罪孽。”
夏止不认同地攒眉:“我不太懂,你一定是对警察有什么误解。”
“或许吧。”司白榆扯唇轻呵,指着大门口一甩袖子,“现在我是伤员,我想我有权利拒绝审问,所以夏止警官,小人不送客了。”
“你总是这样,认为世界上所有人都对你饱含恶意!”夏止咬牙看着司白榆,见他向自己轻蔑地斜眉,叹着气转身,“罢了,你好好养伤,明天我还会再来!”
说完他阔步离开,司白榆盯着门口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他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面包,撕开包装后吩咐沈忧将窗户打开。
“嘎嘎嘎——”
原先聚集的乌鸦还未离开,它们一直在医院上空盘旋,见窗户打开后齐齐往下冲,停在窗户口上,转着眼珠盯着司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