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宁开着一辆不到百万的梅赛德斯,她没有下车,铁青着脸看向她。
“上车。”
迟觅乖乖上了车,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安望宁的样子没怎么变化,看不出来浓重的沧桑感,但气质更加强势了。
她的打扮,也愈加时髦精致。
一路开着车,安望宁时不时与有些古怪的女儿搭话。
“看来你和他又和好了,都搬回去住了。”
迟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随口应着,“唔。”
安望宁又简单问了一些有关于琳琳的家常话。
不知不觉间,她已开着车带她来到了一处偏僻工地。
到地方后,安望宁率先下了车。
她说了很多,迟觅费了不小的劲才明白她的意思。
漓市江桥区这块地,都是锦丰的项目,工程已经七七八八。
安达集团做的是实业门窗生意,如果能与锦丰达成合作,利润可观。
但锦丰并不一定要选安达,安望宁与锦丰王总谈过了,如果能帮他牵封家的线,这笔生意便都好说。漓市这些生意人,谁不知道她女儿高嫁了封诣寻?说白了,就是各有各的算盘。
安望宁说了一大堆,又看向迟觅。
她假意露出慈祥的模样,像是哄着她似的,“觅觅,你反正都和他和好了,你跟他说一声,拉一拉我们安达对封家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
迟觅冷笑起来。
这样的妈妈,在她眼里真陌生。
“这几年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根吸管吗?通过我去吸别人的血?”
安望宁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吸血,他是你丈夫,是琳琳的爸爸!你是我女儿,我养你这么大,你给人白睡吗?!”
“住口——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
迟觅的眼眶红了,她没想到,这么难听的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安望宁也惊讶于,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还敢凶她。
下意识的,她对着迟觅抬起了手掌。
迟觅愕然,迅速退了几步。
她脸色惨白,充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母亲。
“你要打我?你是不是打过我?”
在她有记忆的十七年里,妈妈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手。
安望宁犹豫一瞬,咬牙把手放了下去。
“觅觅,你是要让妈妈求你吗……”
“你说老实话,这么多年我亏待你了吗?”
“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嫁了人之后,就不想管妈妈了?”
“妈妈只有你了,只有安达,你必须把事情给我办好!”
迟觅眼眶湿润,终究没有哭出来。
她有时候,就是那么古怪,真到了伤心时,反而哭不出来。
迟觅低垂着头,喃喃问:“妈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安望宁却只是用她不可理喻的神情看她,“你在说什么?”
她苦笑起来,说:“我跟你说过了,我失忆了,只是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