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对自身的不满,发泄在她身上。
不要离开他,只要留在他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他说不出来。
或者说,在被她伤害之后,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对自己这副样子,感到一种微妙的挫败,“觅觅……”
永远,都拿他的觅觅没有办法。
迟觅嗫嚅着,“我喜欢你……”
二楼阳台上,身穿吊带的女人扶着纯白色的围栏,微微俯身看向他们。
“下雨了,你们俩闹够了没有?”
她说的是英语,带一些口音。
正如大部分英语非母语的人一样,但她言谈并不拘束。
迟觅之后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封诣寻同母异父的姐姐、艾丽莎。
她近期在华区出差,今天正好有空,来拜访一下他。
两人一起吃了顿饭。
爱车的艾丽莎顺便试了试,她很喜欢的那辆rewenton。
迟觅英语很流畅,母亲给了她很好的条件,幼时便常出国旅行,她也向来很爱在长辈眼中扮演品学兼优、爱好广泛的好孩子,哪怕是并不喜欢的钢琴都能假模假样摸两下。
她并非不善言谈的人。
只是大量记忆空缺,偶尔会让她觉得惶恐。
好在这位姐姐,不拘小节,性格外向。
都不用迟觅开口,她就能自己在一旁说个没完。
从她对车的看法,以及今天的天气,说到这栋小别墅的装潢。
她的英语偶尔用词不当,时不时还蹦出几句学来的华语,听得迟觅笑眯眯的。
迟觅想起很小的时候,她的私教老师便告诉她,学习语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敢说,不必去在乎正确与否,这个世界上每个人说话都有各自的口音,打开自己的世界,去和人交流,这才是语言的意义。
封诣寻猜得到自己这位谈不上多亲近的姐姐想做什么。
无非是对迟觅感到好奇,硬是赖在这里东拉西扯。
他不耐烦地问起,她的助理什么时候能接她回酒店。
自己没那么多空闲时间招待她。
艾丽莎只好掏出手机,联系助理。
迟觅坐在沙发上,有点像个微笑娃娃。
她发现自己好爱听这男人说话。
尤其是说法语的时候。
尽管她听不懂,却觉得那时的他,有种剥除了理性外壳之后的别样感性。
她似乎能从这层声音之中,翻过壁垒高墙,窥探到他世界中,更多的碎片。
电话铃声响起。
封诣寻拿起手机,从沙发上起身,走向阳台。
艾丽莎望着他的背影,两眼放光。
似是早就巴着他离开了。
迟觅此时才意识到,她感兴趣的是自己。
高挑漂亮的女人坐在她对面,看向她,“我能抽烟吗?”
说话的同时,艾丽莎已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小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