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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窗外浓郁的黑色一点点席卷大地,清冷的月色也被吞噬干净。
宽大的落地窗前,孟韫琼坐在地上,看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猛地吸了一口手指夹着的香烟,却被呛的大力咳嗽起来,他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脸色被颤巍的咳嗽憋的通红,他大口喘着粗气,眼角因这不要命的咳嗽逼出了湿意。
什么叫做正常,查不出病因。
正常人记忆会一点点衰退,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记得?
一个正常的人会越来越嗜睡,甚至是每天能睡上十六七个小时?
全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单一的手机铃声划破寂静的夜,宽敞的屋内亮起微弱的光线。
他急忙站起身,却因为长时间坐在地上,腿早已麻木,没有知觉的腿噗通一声跪在木质地板上,顾不得查看,孟韫琼从床头拿了手机,赶紧划下接听。
当听到对方说国外已经都打电话了,他猛然松了一口气,联系好这位专家就行。
坐在那发了会儿呆,他才拨通慕母的电话,里面机械的女声提示着对方手机已经关机。
实在是放心不下,他将手机放在兜里,驱车去医院。
走廊里的应急灯亮着,空无一人。
透过玻璃看去,病房内漆黑一片看不到屋里的情景,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孟韫琼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失神将双手插在发间低着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不记得慕知笙却记得他有
什么用,他一点都不觉得开心,他要的是她健健康康,是商场初见时富有朝气的慕知狸,是那个笑起来比星辰还要灿烂的慕知狸。
不是这个脸色苍白,也许下一刻就会陷入永远沉睡,没了生机的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遍体发寒,才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豁然起身,看着从病房里出来面色难看的冯美珍,“伯母,知狸醒了没有?”
冯美珍摇头,声音有些嘶哑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他喉咙间像是堵着沙粒,布满红血丝的双目没有半点神采,“国外那位专攻知狸这个病症的专家已经联系好了,我想着今天就带她去看看。”
慕母眼睛里这才有了一丝亮光,抓住他的手臂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放手,“现在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就现在去吧。”
“嗯,都联系好了,十一点的飞机,下午三点去见人。”孟韫琼沉声道。
“好好好……”慕母连声说着。
“伯母,我想先进去看看知狸。”孟韫琼视线放在房门上。
她声音哽咽道,“去吧。”
床上的人脸色接近透明,才一天而已,就给人一种脆弱到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的错觉,孟韫琼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不住的给自己心里安慰,会没事的。
葱白的指尖动了一下,孟韫琼将面上的担忧掩下,勾唇道,“醒了……”
回应他的只是一室的寂静,一时间
没忍住,他将手指放在她的鼻翼下,感受到那温热的呼吸,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她只是身体莫名虚弱而已,他在做什么!
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