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和裴孤城一路气冲冲地回到怡然苑后,才现冯梅影母子俩在里面忐忑不安地等着他们俩。
“夫人,你的脸?”
冯梅影一眼就看见了谢璇脸上的巴掌印,她着急忙慌地想上前,却又担心谢璇还在气头上。
“母亲!”
裴飞骁害怕地看着谢璇脸上的伤,转而扑到裴孤城的身上,哭着喊,“大哥,大哥!”
裴孤城冷凛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他拍着裴飞骁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谢璇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神色,对着冯梅影嗔怪道:“冯姨娘,你看你,都吓着孩子了!”
“没事儿了!这下武威侯府要消停一阵子了!”
“夫人,可你的脸!”
“没事儿!上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谢璇笑着抚摸着裴飞骁的脑袋说,“没想到把我们骁儿吓哭了!”
“冯姨娘,你还是带着骁儿先回去,这几天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也不用过来请安,约束院子里的人不要乱说话!”
“是夫人,妾听你的!”
冯姨娘屈身行了一礼,拉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怡然苑。
谢璇看冯梅影带着儿子离开后,感叹地说道:“可惜冯姨娘这样的好姑娘了,跟了你爹那个狗东西,福没享到,还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裴孤城对谢璇如此说自己的父亲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以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姑姑自私,但是他没想到可以这样自私,只为了个人的私欲就将亲人出卖的人,他对他们失望透顶了。
裴孤城有预感,父亲和庆王之间的事情还没完,对于那种可以上前用身体挡箭,可以将亲妹妹送人搏富贵的人,他的欲望之火很难熄灭,除非生命终结。
裴孤城想到这里突然烦躁不安,他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然后看着站在门外伺候的玉竹,不高兴地说道:“没看到侯夫人脸受伤了吗?药膏还没有拿来吗?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玉竹莫名地被吼了一顿,忙屈膝回道:“世子息怒,奴婢去看看!”
玉竹忙不迭迭地跑开了,谢璇坐在圈椅上,支着下巴倒笑出了声。
“你何必拿玉竹出气呢?玉叶去拿去了!快过来坐下!”
“母亲!”
裴孤城终究还是太小了,在宫里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一松懈下来,感觉就像无头的苍蝇般,想找个泄口。
“坐下来!现在我们安全了!”
谢璇整个人松弛了下来,她脸上的伤不仅无损她的美貌,反而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重光,今天大皇子和你说什么了?”
“大皇子问我叫什么名字!”
谢璇眼眸闪烁了一下,这大皇子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裴孤城抿了一下嘴唇说:“我对大皇子说,父亲给我起名孤城,母亲给我取字重光。”
世人皆知,男子二十行冠礼后再取字,裴孤城偏偏和别人不一样。
只因为谢璇生下裴孤城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太医都放弃了,关佚名也说只有等奇迹生了,结果杨广钰深夜偷偷来探望谢璇的时候,将襁褓的裴孤城放在她的身边后,裴孤城突然大声嚎了两嗓子,硬是将谢璇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后来裴俊琪给这个嫡子取名孤城,谢璇固执地给他取字重光,因为终于又活了过来,重见光明了。
“后来大皇子又问我对‘庆’字怎么理解。”
“我说‘庆’字代表喜悦,祝福和赏赐的意思。”
谢璇笑了,皇家就没有笨小孩!不,庆王好像挺笨的!
说不定炎国的这位大皇子能被徳淳帝如此喜欢,靠得不仅仅是徳淳帝对元后的感情,能让徳淳帝在这么多年还念着元后的感情才是本事。
“重光,这回让裴昭昭无辜做了牺牲品,我这心里真是不好受啊!”
裴孤城平静地说:“母亲,这件事与你无关!”
“其实就像你在马车里开解裴昭昭说得那样,她这门亲事如果能成,未必不是好事!”
谢璇感觉自己被打的脸更痛了,因为谢璇觉得自己如果不顾一切的搏一搏,裴昭昭还是不会陷入这种难堪的境地。
裴孤城好像知道谢璇在想什么,他残忍地笑道:“母亲,生为女子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