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苍看向她,“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白竹烟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又不敢确定,只问:“因为他母亲?”
“不错。”浅苍正色道,“他母亲生前也仅有小羽一个朋友,二人情同姐妹。小羽身上,有他母亲的影子。”
“天垣君当年未能救下母亲,成了他一生之憾,所以这次,他必会想方设法保住小羽的性命。”
“小羽对此心知肚明,便打消了寻死的念头。毕竟得见故人之子,也让她心中稍感宽慰。”
一语说罢,他顿了顿,打趣道:“别看小羽如今仍是一副年轻貌美的模样,她和天垣君,可是半点男女之情都不会有。”
白竹烟斜他一眼,语气生硬:“同我说这些做什么,他和谁有什么关系,关我什么事。”
“啧,好浓的醋味儿。”
白竹烟轻哼一声,低下头去。
“哎哎,”浅苍拿扇子戳戳她,“本座不辞劳苦专程跑一趟,你这听也听了,还打算
继续坐这儿等着?”
白竹烟闷声道:“我就要等。”
浅苍无奈摇摇头:“得,白费口舌。”
他站起身掸了掸衣摆,“本座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先回了,你好自为之。”
“等等,”白竹烟叫住他,问道,“你知不知道,他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浅苍挑眉道:“这个嘛,不好说。之前快则三四个时辰,慢则一整日。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总要等到彻底打通经脉才能停下,兴许会更久。”
他想了想,又劝道,“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回飞花苑去,他又不会跑了,在哪儿不是等?”
白竹烟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只道:“多谢你,你走吧。”
浅苍看着她,摇头叹息:“痴儿啊。”
白竹烟看着他的身影消散在夜色下,伏波的气息也再感知不到,逝水阁周围,便只剩下她一人。
这里的风远比外界要凉,她抱着手臂缩成小小一团,心中思绪纷繁。
即便浅苍不说,她也知道羽夫人和暮临朝之间,与男女之情无关。
但她仍是心情郁郁,她在乎的本也不是这个。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坐在石阶上,觉得腿都有些麻木。
她原本期待的生辰日,便在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怎就这么巧,偏偏是在她生辰这天。
白竹烟有些后悔,若是早些同他说一声就好了,说不定,他会放下手头的事来陪她呢?
她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缓缓站起身,凝目看向大门紧闭的
逝水阁。
在恰当的时机遇到出乎意料的事,得到一个惊喜的结果,才能叫巧合。
如她这般的,只能算没有缘分。
仙与妖,本就殊途。
那些极力忽略掉的东西,全都血淋淋地破土而出。
无论她在心里做了多少种假设,想了多少个可能会出现的答案,都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甚至没有机会问出口。
就如同生辰过了便是过了,哪怕仅仅过了一瞬,意义也会全然不同。
她笑了笑,目光仿佛穿透眼前这扇门,落在门后之人的身上。
她有些舍不得。
但是,她的确该离开了。
她还记得自己来幽明界的目的,本想着过了生辰日再做决定,但她突然不想等了。
她看着那扇门,轻声道:“等你等得腿都麻了,你也不出来看看我。算啦,知道你有事,那我走了。”
“暮临朝,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