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内厅以后,韩玉决就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乌鸦嘴。
来的还真是不凑巧。
厅里围坐着一群人,以及地上躺着几个……应该是死尸。
染血的白布盖在那些死尸身上。
外面下着暴雨,电闪雷鸣,厅内就这么坐着十几个一言不发的人,气氛更加诡异。
他们全都死死盯着韩玉决和沈逍这两个不速之客。
“阿荣。”沈逍毫不在意,招手喊来那个伙计。“去煮一桶热水,这位姑娘淋了雨,需要沐浴更衣。”
“明白,小的这就去。”阿荣唯唯诺诺地退下。
“敢问二位是何方来客?可否请这位姑娘摘下竹笠,让我们看一看真面目?”
一个长相阴柔,动作更是带有几分媚意的粉衣男子浅浅一笑,伸出兰花指指着韩玉决。
这做派,应该就是戏班子里的旦角,专门在舞台上饰演女子的男人。
韩玉决当然不理会他,直接在沈逍搬过来的梨木圈椅上静静坐下,冷若冰霜的气质如风雪中的白莲,纵然没有露出脸庞,也已经令在场的一些男人露出垂涎的眼神。
粉衣男子正身上靠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见了那些男人的表情,便轻蔑地哼了一声,娇笑道:“芳生,你自然是不知道了,丑女人都是不愿意把脸露给别人看的,越丑的女人,就越喜欢用什么东西把脸挡起来。”
韩玉决眼中闪过寒光,正想用行动封住那张抹满了红粉的嘴,沈逍却已先笑着开口
:“要是按照这说法,那么你的脸绝对应该用一层厚厚的被子挡起来。”
言下之意,就是那女人的脸丑得连薄纱都挡不住,必须用被子才能挡住。
韩玉决噗的一声笑出来,说实在话,那个女人长得其实还可以,好歹也是在舞台上唱戏的,再怎么说也不会丑成那样。
若是换了以往,沈逍一定早就轻佻地去与那女人调情了。现在,他却连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还出言讽刺。
韩玉决明白他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感受,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感动的。
那女人气急败坏:“你是不是瞎了眼!”
被男人说丑,已经是一种重度精神打击了,特别还是被沈逍这样的俊俏公子说丑,对她来说无异于是最大的侮辱!
啪!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嚷嚷这些有的没的!”壮汉粗声粗气地说,“杀了他们的凶手还没揪出来,现在谁也别想走出这华祥记的大门一步!”
那个娘娘腔芳生冷冷道:“要说可疑,这两位突然到访的客人一个挡住脸不让人看,一个居然有紫色的眼睛,又不肯说出来历,岂不是最可疑的人物?”
壮汉也冷笑道:“你别忙着把脏水泼到别人身上,现在你们梨花园的班主死了,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他老婆在一起了?还有德明苑的花旦,你不是一直嫉妒他的天赋么?”
芳生语塞,那浓妆女人尖声
道:“你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你才是最可疑的!”
沈逍忍不住插话:“你们这些无聊的恩怨先放一边,祥记到底跑哪儿去了?我们可是有正经生意找他,他不会也死翘翘了吧?”
“不知道!”厅里的人异口同声答道。
韩玉决扶额,来买个东西也能遇上一出狗血剧情,现在她开始想用柳叶什么的扫扫身子,去去倒霉气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去找下一家?”她转头低声问沈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