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随意捏了个雪球说,“阿酉,这是你,你最小。”
闻酉被她气红了脸,不服道,“五姐姐你把阿酉堆得最丑!”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朝对方身上扔雪球,闻昭一把抱起闻酉,对闻昙道,“昙儿不许欺负阿酉,他才三岁,你多大啦?”
闻昙笑眯眯地道,“回二姐姐的话,昙儿今年七岁,也是小孩子!”
三个人笑闹了一会儿闻酉突然道,“大伯父和二哥哥好像吵架了呢。”闻昭问他为什么这么说,闻酉道,“阿酉找二哥哥玩。荔枝姐姐说二哥哥在大伯屋里,阿酉就去大伯屋里,阿酉蹲在屋外,二哥哥和大伯吵。”
闻酉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有些累的样子,且他也没听懂大伯和二哥哥在吵什么,自然也说不清楚。
闻昭领着两个小家伙进了屋,在热水里净了手,随后一人捧着一个手炉。闻昙喜欢看闻昭写字,闻酉也跟着起哄要看,闻昭笑着铺了宣纸,问,“昙儿最近在背什么?”
闻昙一听这个,皱着眉头,一副坏了兴致的模样,道,“《弟子规》。”
闻昭一笑,就写这个了,闻昙见她二姐姐动笔,抛开不快,认真地看起来。
当晚,闻昭用过晚膳后在院子里走着消食,往湖边去的时候却见一高大人影凭栏而立,头顶上的白玉发冠在月色下剔透生光。闻昭冲喊了一声“二哥”。
闻钰像是没听到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二妹妹吗,到二哥这里来。”
闻昭觉得二哥有些不对劲,想起闻酉说的吵架,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疑惑,遂听话地上前,站在二哥身旁,二哥的发丝撩在她脸上,闻昭竟然感受到一阵冷湿。看来二哥站了不少时候了。
正月的夜晚寒风凛凛,闻昭的脸被刮得生疼,忙将披风拢了拢,脸也埋在茸茸的银狐毛里边。二哥却仿佛感受不到寒意似的,仍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看着湖对岸的假山,问闻昭,“爹他为什么要我娶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呢?”
闻昭一听,立马想到前世定下二哥与那孙瑜的亲事仿佛就在这几日,问他,“二哥你是怎么想的?二哥……愿意吗?”
闻钰静了一瞬,目光并未从假山上移开,凉幽幽地道,“不愿。”
既是不愿,前世怎么就定下来了呢?或者说二哥的抗争并未奏效?
“二哥仿佛觉得该有一个更好的人选……”说完不等闻昭反应,又是一笑,“罢了,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也只是个小姑娘。”说完还揉了揉闻昭的脑袋。
“走吧。在这里吹风当心又病了。”说完很是潇洒地摆摆手出了亭子。
也不知道是谁叫她过来的!纵是闻昭这样的好脾气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走在路上,闻昭仍在想二哥的话,那句“更好的人选”被她翻来覆去地啄磨,心里想着这人选真是确有其人呢,还是二哥纯粹在不甘心呢。
没想到,闻昭很快就知道了真相。
假断袖
春闱将近,三哥也不再埋头苦读了,反而轻松起来,四处走动。闻昭看着也为他高兴,这样的状态正是最好的。
闻昭记得前世三哥便得了个探花。虽然三哥不及二哥心思活泛,会想主意,但三哥读起书来比谁都认真,比二哥多费了些心思,会试时候的年纪也比二哥大一岁,成绩自然比二哥好些。
虽然这一世闻昭比前世黏三哥些,占了三哥不少时间,但闻昭有信心,三哥这世也一定能得个一甲第三回来!
比起三哥,二哥那边的事就听着有些闹心了。这日众人在寿延堂向老夫人请安,大伯提起二哥的婚事,二哥皱眉冷道,“爹不要在祖母面前说这些了。”
大伯怒道,“你这年纪了本就该考虑婚事了,就是你祖母也在操心这事,难道真如外界所说,你喜爱男子不成?!”
其余人听了都大惊失色,恨不得自己现在不在这里似的。
这类断袖传闻轻易传不到他们耳里,也就大伯人脉广,听的消息也多,某日竟然听说自己儿子与同僚到酒楼吃饭,同僚点了个姑娘唱小曲儿,最后自己儿子竟然一脚把那姑娘踹到地上,半点容忍不得似的。且平日里也没见闻钰有上心的姑娘,就是通房丫头这样的都不曾有,老夫人做主送的他也撂到一边当作一个寻常丫鬟。
再联想到自己儿子与友人相处得那般密切……就是那跟他不在一个部里的陆侍郎府里他都去了好几次!
老夫人冲大伯斥道,“老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是真断袖也不能拿到一大家子面前来说,这老大真是跟他爹一样的炮仗性子!
闻钰又气又窘,脸色通红,当下冲大伯吼道,“爹你怎么不先把大哥的婚事办了?只顾盯着我!”
大伯仿佛也后知后觉自己言语失当,叹了口气,声音低下来,“你大哥常年在西北,不好说亲事,等他回来再说。”
闻昭听到这里眨了眨眼,她可是知道她大哥娶了个不得了的姑娘呢。
不过也不怪大伯心急,他统共只有三个孩子,一个个都养这么大了,他却连一个孙儿辈的都没的抱。
再看过去的时候却见二哥垂着眼眸没有出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几日就是几家的夫人相约去西山道观为家中赴试的后辈祈福的日子,秦氏自然要去,且还同大伯母三叔母一道去。大伯母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三哥能金榜题名,晏氏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说起来母亲会邀请晏氏一道去,大抵也是为了防止外边的人说国公府妯娌不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