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想看看写纸条的人究竟搞什么鬼,找了个借口回家一趟,就带着建国出门找人去了。
到了纸条指明的西山村曲水桥,周遭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六七岁小孩,蹲在桥头的一颗大树下不知道干什么。
小孩看到他们来,擦了一把鼻涕,主动站起身问,“你们俩谁是石老五吗”
凌天挑了下眉,“我是。”
小孩高兴起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有人托我告诉你,你找的人在上面那个有红院墙的房子里,你们爬上去就能看见了。”
他用手指指着一条泥土和石板铺成的蜿蜒小路,顺着小路往上,只能看见一角青色的屋瓦和着树梢露在外面。
小孩说完就“蹬蹬蹬”跑走了,那个让他来的人说交代完口信就给他糖吃,他要赶紧回去找他
“等等,别走”建国想追,可是晚了一步,小孩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算了。”这小孩明显就是被骗来的,追上也问不出什么。
凌天没有傻得马上上去,而是在村里找人打听了下。不过提到半山腰的青瓦房,那些人一看他是生面孔,全都一脸讳莫如深,怎么都不愿意开口。
凌天多追问几句,那些人表情就变得警惕起来,本来悠闲地俱在一起说话的村民很快一哄而散,走了个干净。
建国一脸茫然地抓了抓脑袋,“那个房子里有什么,为什么他们全都跑了”
凌天差不多心里有数了,这个年代让村民们讳莫如深的,除了私下交易物资,就是干着违法乱纪的勾当。
“走,上去看看。”
他们顺着小路爬上山,现原来所谓的红墙青瓦房是个破庙。不过除四旧的时候被砸了,后来被人草草修缮了一番,大门还歪歪斜斜的。凌天走近一点,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嘈杂不清的说话声,听起来人数不少,像是在赌钱
庙门口有人坐着乘凉,见凌天和建国上来,马上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凌天刚要说话,福贵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小叔,建国哥。”
建国惊了,“福贵,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光顾着福鱼不见了,连福贵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福贵不肯说,只道,“妹妹在里面跟人赌钱。”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福鱼才九岁,怎么可能会会赌钱”建国说着,声音变得不自信起来。因为他隔着大门,好像真的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夹杂在一群大人的嗓门里,稚嫩的尖锐的童音听起来特别明显。
建国瞠目结舌,“她、她哪儿来的钱”
“不知道。”福贵低头看着地面,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他奶对妹妹那么好,藏钱的地方妹妹肯定知道
守门的人笑了,“原来找她的啊,进去吧。”
年纪这么小的丫头带这么多钱他也是第一次见,所以当老田的侄子领着人来的时候,他们狗哥才破例让她进去了。
凌天顺着声音进去,就看到石福鱼站在一张到她胸口的长桌前,双眼紧紧盯着桌上的三颗木头骰子,连他们到来都没现。
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两桌打牌的,斗石子儿的,这年代穷是穷,玩的花样可是不少。
“福鱼”建国都快疯了,他妹妹才九岁啊,虽然里面赌钱的有别的大娘、婶子,可那都是结了婚的,年纪都不小了。
“建国哥,你怎么来了”石福鱼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建国,但是听到庄家甩骰子的声音,注意力很快又转了回去。
“快跟我回去”建国伸手把石福鱼抓出来,拉着她就要走。
石福鱼挣扎着不肯,“建国哥,你干什么啊我这把马上就要赢了我今天赢了好多钱呢,一会儿分你一半”
说着又要往人群里钻。
其实石福鱼也是被田桂花宠坏了,当田有文问她愿不愿意挣钱,说她的运气大有用处的时候,她马上想到了她那个翻脸无情的五叔。等她挣了钱,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大伯、二伯和五叔他们总不会再小看自己了;大伯娘和二伯娘也不会见她就翻白眼,或者故意对她视而不见了
跟着田有文离开村子以后,石福鱼也是害怕的,并且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可是在田有文的耐心哄劝和一再保证之下,石福鱼终究没有转身回去。
人就是这样,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上当受骗,没有到揭穿的那一刻,都会盲目地信任唯一认识的人,何况石福鱼还是个半大孩子。
好在田有文真的没有骗她,不仅没抢她的钱,还把她带到了这个好地方。
深陷赌博的赌徒运势都是很低的,石福鱼虽然被凌天的气运压制得很厉害,可是怎么都比这些赌徒强。她在里面学会怎么下注之后,很快赢得盆满钵满,连田有文什么时候溜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