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持风点点头:“对,我感觉挺熟悉的,好像我梦到过。”
“啊?”宁馥愣了一下,“什么梦啊?”
“我那天被何秘书的电话吵醒,然后开会,忙了一天,对梦到了什么就有点儿忘了。我只记得在梦里,你就穿着这身校服。”
那天,宋持风是被手机的振动声吵醒的。电话里,何秘书很着急,问宋持风是不是忘了上午九点例会的事情。
宋持风还没来得及去分辨睁眼的瞬间产生的失落感,头脑就被忙碌的工作占满。他在公司里连轴转了一天,等闲暇时,再去回想梦境中内容,发现已然忘却大半。令他记忆最深的,就是宁馥站在树下,身上穿着高中的校服朝他笑,眼睛弯弯的,双眸灿如星辰。
后来他也曾去刻意回想那个梦,只不过屡屡失败,直到现在再一次看见宁馥高中时的照片,才隐约地想起梦中零碎的片段。
“还有这种事情?”宁馥对此感到既好笑,又不可思议,“那你回想一下啊,我很好奇你梦到了我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持风就把影集一合,侧过身来将她压在了床上:“我梦到我们谈恋爱,然后我把你带回家,正准备做点儿什么。这时,我就被电话吵醒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令她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他一边说话,一边低头向她靠近,最后双唇贴在她秀气的耳朵上。霎时间危机逼近,她感觉自己插翅难飞。
“所以,宁小姐,你说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我?”
“宋持风,你是流氓吧。”宁馥一边笑,一边侧着头躲他,“你做梦没做成,醒了也要我负责?你这是霸权主义……”
“霸权主义?”宋持风感到好笑,“上次是谁对梦和现实分不清楚,大晚上硬是把我闹醒了?是哪一位姓宁的小姐?”
其实说起来,那件事儿也令宁馥啼笑皆非。当时宁馥刚结束一场巡演回到庆城,累得到家倒头就睡了。因为睡姿不好,噩梦连连,她一会儿梦到在舞台上出现重大失误,一会儿梦到舞团遭遇经济危机,到最后竟然梦到宋持风被拍到和别人的亲密照,还上了微博热搜。那段时间,她本来压力就大,梦里真是给她憋屈坏了,半夜哭着醒过来,攥着拳头就把宋持风打醒了。
宋持风这辈子也是头一遭被人这样叫醒,先是蒙了一下,然后才哭笑不得地抱着被噩梦“欺负”了一顿的媳妇,想着安慰两句,又不知面对这自天而降的“大锅”到底要从何说起,只能一边笑,一边拍着她的背哄她。结果她反倒恶人先告状,气势汹汹地来了一句:“你跟别人拍照片了?!”
“宁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宋持风已经快要笑死了,简直不知道宁馥的腰杆儿怎么就这么硬,因为一个梦,她就理直气壮地来质问他。
然后,宁馥才慢慢地回过神儿来,哽咽着,嗓子有些哑:“我好像做了个梦……”
看看,就这么一号人,竟然好意思说他是霸权主义。宋持风想起那天晚上难得哭哭啼啼的宁馥还觉得好笑。
“我那是……”宁馥还想狡辩两句,但剩下的话已经被宋持风的双唇封住,“自觉”地留在了喉咙深处。
前几天,两人忙着搬家。虽然有搬家公司,但收东西、扔东西、放东西还得自己劳心劳力地指挥,一天下来也不轻松,宋持风便每天都早早地抱着她睡觉。
今天,本来宁爸、宁妈极力挽留他们在家里住,但宁馥考虑到第二天还得去舞团排练,要是从庆城县开车过去,得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所以还是坚持回了自己的家。宁馥没想到这个决定令自己“羊入虎口”。那天晚上,她被宋某人折腾得再没有一丝力气。
两人洗完澡,宋持风帮她穿衣服、吹头发,所有能做的都一步到位帮她做好。不过这对宁馥来说就是大灰狼的善良、鳄鱼的眼泪。
宋持风把她的最后一绺头发吹干,将吹风机往旁边随手一放便拥住她:“宁小姐一年里有半年在巡演,我这也是弥补你不在的时候荒废的时间。”
宁馥简直要笑死,不可思议地说:“你好像那种连五毛钱都要计较的小学生啊。”
“实不相瞒,”宋持风一本正经地说,“我现在看见小学生,特别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堂堂宋氏的掌舵人竟开始理解小学生的心情!宁馥转过身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你不是也经常到我巡演的地方找我吗?宋先生。”当然,他每次去看她时都很匆忙。两个人基本上一起吃顿晚饭就回酒店,然后第二天早晨宁馥还在床上睡着的时候,宋持风已经又回庆城或直接去其他城市了。
她捏住宋持风的脸往外扯了扯,看他俊朗的五官微微被拉变了形,便扬起嘴角:“也年纪也不小了,你要收敛一些,要不然老得快。你看你的眼角已经有细纹了。”
“……”
宁馥自从和宋持风领了结婚证,那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宋持风听得太阳穴一跳,没想到自己还没过而立这一关,就先被宁馥嫌老了。
“宁馥,你好像还不是很困。”他也不纠结于眼角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细纹,伸手一把扣住她的后腰,“要不然你再仔细看看我到底老不老?”
“我不是那个意思!”宁馥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状似无辜地道,“哎呀,我好像看错了。那不是细纹,是影子。我们家持风正值壮年,怎么会老呢?”
宋持风哼了一声,好似接下了她的糖衣炮弹:“宁小姐慧眼如炬!真是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