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懂规矩。”
笑了笑,锦衣青年开口说道:“我叫黄久昌,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殷不悔。”
相互通报了姓名,黄久昌笑道:“不知殷兄师承何处,竟在数算和医道上皆有如此高的造诣。”
“吾未从师。”倒了杯凉茶仰头灌下。
殷不悔说的随意,可黄久昌却愣了一愣:“没有师承?”
“嗯。”
“那殷兄当可谓是聪慧过人了。”
同样给自己添了杯凉茶,黄久昌轻抿一口,看向殷不悔:“我想问问殷兄,你只给那小姑娘2两银子,是害怕他们会被贼人盯上吗?”
知道你还问?
暗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殷不悔只回了个‘是’字,偏头向着雅间外瞅去,注意力全在饭菜之上。
见状黄久昌也不急也不恼,端起茶杯徐徐喝了几口,直到殷不悔收回目光这才再次开口问道:
“既然如此那我想知道,殷兄为何不悄悄把银子塞过去,而是要光明正大的交给那爷孙俩。”
“责任分散效应。”
“什,什么?”
“嗨…”
感觉自己总向外瞅着似乎不太礼貌,殷不悔扭转过头,看向黄久昌大大方方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黄兄,我是真的有些饿了。”
道了声歉,殷不悔咧嘴一笑:“敢问黄兄,你觉得楼下有没有宵小混在人群中?”
“自然有。想必还不在少数。”
“那2两银子算多吗?”
“不算少,倒也不算很多。还不至于让人眼红。”
“那就是了。”微笑着点点头,殷不悔喝了口凉茶,在黄久昌有些疑惑的目光中解释出声:
“既然不会让人眼红,且又有这么多人看到。你说在场宵小会如何去想?”
“会…”
“他们会想‘会不会有我的同行捷足先登?有去取这二两银子的功夫,还不如趁着人多在这摸鱼呢!’如此,那爷孙两反而要更加的安全。”
“殷兄的见解还当真独到啊!”听到殷不悔所说,黄久昌一双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算是以茶代酒了。
见状殷不悔回以一礼,而后看向窗外,叹了一声:“没想到在京都还有吃不上饭的人…”
“是啊,流民越来越多了。”同样叹了一声,黄久昌也望向窗外,目光深邃不知想着什么。
“流民?”听到黄久昌所说,殷不悔眨眨眼。
闻言黄久昌扭转过头,有些奇怪:“殷兄不知?”
“哦,我前段时间一直住在昌平,昨日才返的京,消息闭塞了些。”摇了摇头殷不悔如是说道。
见状黄久昌眸中一暗,叹道:“前段时间北地遭了灾,百姓们交不起税赋只能弃田弃屋。有的落了草,有的则随波逐流成了流民。”
“还有这事?”挑了挑眉,殷不悔一顿手中茶杯,愤愤道:“真不知道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水能载舟亦可覆舟吗?连年征战,赋税沉重,这让百姓们如何生活?!”
“你,你说什么?”
“我说不知道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
“后面一句!”
“水能载舟,亦可覆舟。”
“水能载舟,亦可覆舟…水能载舟……”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黄久昌双眼中困惑与恍悟交替闪现。
半晌后豁然起身,盯着殷不悔赞道:“好一句水能载舟,亦可覆舟!”
说罢猛然转身,向着雅间外走去:“殷兄这话,当浮一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