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寿啊,咱家要添丁哩,儿媳妇安宁有身子了。”
“以前过节,中秋啊端午,只有我和泽秋两个人吃团圆饭,怪冷清的,以后可不一样哩,我们一家三代同堂,能坐满一桌子!”
“你要保佑我们顺顺利利,一家子平安呐……”
……
宋掌柜一开始根本不相信吴掌柜是跑路了,元宵节当晚得到这消息后,他就去找同样投资了商船队的人,大家一块组织在一起,把吴掌柜在桃花镇所有能落脚的地方都寻便了,可还是没有半点儿消息。
更要命的是吴掌柜的妻儿老小都不见了,还把名下的房产给抵押了,宋掌柜再不相信,事实摆在眼前。他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如同炸出一个惊雷,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在地。
整整一千多两银子,他全部的家底儿,这就被黑掉了?宋掌柜咽不下这口气,和其他被骗的人没日没夜的继续找人,最后终于打听到线索,有船家说,三四天前的半夜,吴掌柜租过他的传,还说他就要去州府做生意了。
难道吴掌柜这是准备去州府躲起来?被骗的人们一合计,准备顺着线索追到州府去看看,这不,到了下午宋掌柜回来了,准备筹措些盘缠,收拾些简单的换洗衣物。
刚走到家门口,一个黑麻袋铺天盖脸的罩下来,把他吓的哇哇大叫。
云霆和云雷,也就是云嫂的两个侄子,一点不留情面的揍了宋掌柜一顿,然后像拖着一袋糠屑似的,拖出来丢在铺子门口,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他留。
这时辰街面上人多,来往的客人和街坊都瞧见了,皆停下步伐围着瞧热闹。
何慧芳刚出门去把坐胎药抓回来,瞅见这一幕,那是解气又解恨。
宋掌柜手忙脚乱的把头上的麻袋扯开,一眼看见云霆云雷的脸,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俩道,“我是你们的姑父!是长辈,还懂不懂尊长之理了?!”
云嫂的大哥“呸”了声,他比他那两个儿子还要高大壮实,走到宋掌柜跟前,怒气冲冲的说,“还有脸皮自称是长辈?”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份和离书怒道,“你在上面签字!从此我家妹子和你姓宋的没一点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照例有二更呀
宋掌柜在云嫂娘家这边一直没什么地位,从没有挺直腰杆做过人。现在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子脾气,站起来一把抢过那份和离书撕了个粉碎,“要我和离!休想!”
云嫂的大哥冷眼瞅着地上的碎纸渣,冷笑道,“你等着吧,我有的是法子叫你心甘情愿签!你把我妹子的嫁妆都花天酒地的糟蹋完了,也得给我分毫不差的还回来!”
“大哥,何必——”宋掌管一听见这话,刚才还激昂的情绪一下化为乌有,压低嗓音继续说,“我会把事情处理好,再给我个机会。”
云嫂的大哥冷哼,“你做梦!给了我妹子那么大的气受,不打死你已经是看在我侄女侄儿的面子上。”
“你好好想吧,和离书不签,我直接告到官府去,告你私夺妻子的嫁妆!”
说完带着自己的儿子坐上马车回家去了。
街面上围观的人群久不散去,指指点点夹杂着议论声,惹得宋掌柜一股子邪火直蹿脑门。不过丢脸面还有云嫂要和自己和离,那都没有去州府寻吴掌柜重要。
问题是,他没有盘缠,家里能典当的东西都当出去了,就连隆冬穿的两间狐裘都没留下,年前他盘算的好,以为自己过了年就能发达,一点后路都没留。
就在他抱头冥思苦想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个人可以帮他,那就是宜春楼的红莲。
她这么多年下来,身边总该存下了几十上百两银子吧?借个一二十两给自己应急应当不是问题。
宋掌柜信心满满的奔去宜春楼,谁知道连门都没进得去,直接被看门护院的小厮拦在门外头。
“我们姑娘不在!宋掌柜下回再来!”
“啰嗦什么,你爱信不信!”
宜春楼的看院小厮一个赛一个的凶,宋掌柜只得灰溜溜的回来了,当然,这是后话。
……
何慧芳把拿好的安胎药拆开,用瓦罐装上,按照药堂伙计的嘱咐,加了三碗水在里头没过了所有药材,接着大火煮开,小火慢熬,煮成一碗即可。
去拿药的路上她顺便买了一尾鱼,回家后用粗盐和姜末腌制了一会,然后架上锅,待锅中油热了后,将处理好的鱼肉块放进去,小心的煎至两面金黄,这时候放水炖煮,煮出来的鱼汤才是漂亮的奶白色。
晚上吃饭时安宁舒服了许多,边喝着汤,边聊起了女工的事儿。
如今安宁有了身子,而且害喜害得这般重,再像以前那样劳神费力自然不现实,再说了,沈泽秋和何慧芳也舍不得呀。
“沈泽哥,娘,今下午躺着休息时,我倒是想出了个主意,我说给你们听听。”
沈泽秋用勺子给安宁添了几块嫩豆腐,对她点点头,“你说说看。”
“我想着庆嫂和慧婶子都是可靠的人,对街坊邻居的底细摸得比咱们准,人脉也广,不如女工的事儿交给她们来办。”
“麻烦她们帮忙留意找人,各自找的人各自管束,工期、活儿的质量都叫她们盯,我们除了给女工付工钱,也给庆嫂或慧婶子一套三文钱的抽成,你们看合适不?”
这样一来,铺子里的开销便大了,如今一日能订出去十来套衣裳,算下来一个月可得多付一两银子的工钱。
但话音才落,沈泽秋就满口应了,想了想继续道,“安宁,庆嫂我记得她年轻时也裁过几年衣裳,不如和她谈谈,你怀孕这段时日,让她来帮咱家裁衣裳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