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秋瞧出了何慧芳的落寞,“娘,我是这样想的,就算云裳阁的铺子官家没给咱们,我和安宁也想在青州做生意。”
“青州没有直达江南的水路,我们想组建一支青州到吴州城,再从吴州城到江南的船队,虽然中间要换一段陆路,但也能将青州的货物运送至江南,青州的掌柜们,对江南还陌生的很。”
这下何慧芳听懂了,青州这块有商机,能挣钱!
安宁继续趁热打铁,“夫子说石榴是根读书的好苗子,可清源的先生资历有限,还是青州的更好。”
何慧芳被劝动了,孙儿孙女是她的心头宝,为了石榴,她愿意来,何况,老家就是个念想,一年也没回过几次。
“行,都听你们的。”
常言道冤家路窄,沈泽秋上回在客栈遇见过的,嘴巴碎,爱编排人的锦衣男从对门酒家出来了。
寒风一吹,酒劲上头了。
他叫冯阳,是巴结着钟家做生意的,是钟家一位姨娘的哥哥,他听妹子说了,这回钟家下了血本,上下打点,疏通关系,云裳阁的铺子十有八九是钟家的!
钟家吃肉,冯阳捞口汤喝就能财大气粗,财气还没到手,冯阳就有些飘飘然了,自以为天下老子第一。
看见沈泽秋,他抹了抹脸,想起上回他在客栈说故事,就这穷酸小子和他的随从一脸不爱听,怎么着?瞧不起他?
冯阳晃晃悠悠往沈家人那边走去,一边打酒嗝,一边晃悠着脑袋。
“喂,今儿怎么穿得起绸缎了?”
沈泽秋正和安宁还有何慧芳说话,背对着街面,后背冷不丁被人重重拍了下,加上母亲和妻子都在,沈泽秋反手一扭,紧扣住冯阳的手腕,粗声低喝,“这位兄台,我不认识你。”
借着酒劲,冯阳没觉出痛来,腾出腿踹沈泽秋,嘴里骂骂咧咧的,“老子是谁你都不认得?你混得也太差了!”
冯阳不怕痛,酒壮怂人胆,要不是沈泽秋和卫石学过几招,恐怕就要吃亏了。
“住手!你干什么!”
恰好卫石他们寻客栈回来了,急忙跑过来,冯阳被吓退几步,一边掀路边的小摊子一边跑,把什么手帕、糖饼、炸糕掀了一路。
“欸,醉鬼!你疯了!”
这下子冯阳可是犯了众怒,不一会就被暴怒的摊主抓住了,根本不劳卫石他们出手。
“快报官!当街挑衅还砸人摊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群众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安宁及时和何慧芳避开到了旁边的商铺里,没受到什么冲撞,何慧芳被安宁拉进商铺时还说哩,“安宁,别拉我嘛,我老婆子力气没减,当年我可不是软柿子!”
沈泽秋拍着手走进来,“那是,娘的英姿当年我见的不少。”
安宁无奈的笑笑,关切的问沈泽秋,“你没受伤吧?”
“没有,卫石找到客栈了,咱们先去客栈吧,那小子被摊主揪住了,衙差一会儿就过来。”沈泽秋道。
何慧芳和安宁都说好,出了铺子准备一块去住店。
这时候钟家少掌柜,也就是冯姨娘的丈夫,钟氏布坊的接班人和几个友人从酒楼出来,正巧路过,其中一个友人指着前面的热闹道,“欸,那不是钟少的小舅子吗?”
冯氏只是姨娘,按理冯阳称不上是钟少掌柜的小舅子,可他喜欢钟氏,宠爱有加,友人们都知道。
看着被街边穷酸小贩揪住的小舅子,钟少掌柜厌恶的蹙起眉,要不是看在美娇娘的份上,他才懒得搭理这烂泥般的冯阳。
“你小舅子犯啥事儿了?钟少敢不敢管管?”另一友人道。
“管!当然要管!”钟家少掌柜被激将了两句,挺直肩背,沉着脸走入人群,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发生了何事?”
周围的百姓纷纷将冯阳刚才的恶行说了,钟少掌柜听得不耐烦,攥着腰间的玉佩手换来换去,“行了,事情不大,你们的的损失我来赔,不必报官。”
这种趾高气昂的态度,自然惹恼了百姓们,沈泽秋也站了出来,“衙差待会便到了,他酒后闹事,应该由官府的人发落。”
钟少掌柜很不爽,上上下下把沈泽秋打量的一遭,认为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压低声音说,“你不要强出头,多管闲事。”
沈泽秋冷静的回望钟少掌柜,“且等吧,衙差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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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沈泽秋这样说,钟少掌柜一股怒气直涌心头,嗤笑一声,暗骂沈泽秋多管闲事,太自不量力了。
“算了,我看大家各让一步吧。”
这时和钟少掌柜同行,一位叫做高源的少年出来打圆场。
高家世代行医,在青州有好几家医馆,资产虽不是最雄厚的,可是声望和地位却是一等一的好,百姓们都很佩服高家的为人,而高源性子温良,这才站出来调停。
他劝完钟少掌柜,又劝沈泽秋。
“你们是外乡人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商户们的损失我们会照价赔偿,若阁下不介意,随我去吃顿便饭,交个朋友,如何?”
高源深知钟少掌柜等人的脾气性格,生怕事后他们再报复沈泽秋,他请客吃饭,完全是一片好心。
沈泽秋对这位年纪轻轻,样貌清隽的少年很有好感,拱了供手,”多谢了,不过我还是留在此地,等衙差过来再说吧。“
旁边的钟少掌柜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勾勾手指,把随从叫到跟前,“你回府去,叫上十几个家丁过来。”
哼,待会不管衙差怎么处置,等人群散去,这小子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敢在青州的地盘上和钟家叫板,可不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