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当年你挑拨离间时,我还说不能杀对自己忠心之人。看来,对自己忠心之人,也是不能心软的。”
“师父才死了儿子,就能这么平静,筹划了几十年的计划失败了,还能安然自若,永夜很佩服。”
李言年走到床前,伸手抚上她的脸,啧啧称赞:“你有不亚于王妃的美丽。”
永夜心里紧张起来,眼睛却不敢移开半分。若论起来,她和李言年两人都是狠辣之辈,对视之时眼神只要一动,就输了。
“知道为什么我能这样平静吗?”李言年勾着她的下巴,手指轻轻抚过,声音无限温柔,“你快十八岁了,若是抱着我的孩子出现在端王府,你说,你父王会如何?”
“师父真是好手段,
这样一来,不管他是杀了我,杀了孩子,还是杀了你,端王府都是颜面尽失。此事最好弄得人尽皆知,大街小巷传遍,让我父王羞对世人,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不过,李家的人就没人是好应付的。父王有他狠毒的一面,自杀不像是他的行为。你何不再染指了我母亲?端王最爱最宝贝的王妃,妻女受辱,我估计他想不自杀都会痛苦一辈子。男人嘛,女儿受辱会恨,老婆被侮辱了,脸才没处放。”永夜笑着一板一眼地帮李言年分析,黑亮的眸子竟透出一层兴奋,直直地与李言年对视。
见捏得她下巴一疼,李言年松开了手,盯着永夜道:“一个大闺女说这等污秽之事脸都不红!你比我想象得还要可怕!”
永夜正要松口气,李言年又俯下身来一字字道:“你以为这样我会放过你?”
永夜看着他,突然一笑:“说实话,我很期待……叔叔你风流倜傥,想必这方面也是高手。永夜一定会好好配合,抵死不从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李言年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在永夜眼中仿佛成了牡丹院的公子。他站直了,冷冷道:“你哪像个大家千金?李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瞧着他眼中的挫败感,永夜笑得更开心了:“师父忘了,游离谷是培养刺客的地方,可没听说过还培养大家千金。有,也是送去牡丹院做姑娘罢了。”
李言年终于拂袖而去
。
永夜感觉后颈有汗流下,她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与李言年这一席话就像说了很久似的,而阳光不过才跳过山巅。她问自己,若是真被李言年侮辱了会如何?嘴边隐隐浮起一抹苦笑,总不能真的自杀吧?
“不是让你去睡吗?怎么起来了?”她不动声色地看着揽翠进来。
“相公……他睡了,奔波了一晚,睡了。”揽翠低着头,一串泪珠滚落衣襟,显然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再也睡不着了。
永夜笑了笑:“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有时候女人单纯一点儿好。像我这样的,娶了我都不敢睡我身边,生怕睡熟了脑袋会没了。他不会伤害你的,当然也说不准,他也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揽翠的手抓紧了衣襟。
永夜望着阳光笑道:“你去睡吧,有师父在,我跑不了。”
疑心在女人心里像春天的野草,播下一颗种子,会长成一片草原。也许会干枯死在心里,也许是她的希望。
一天之后软骨散的药力便没有了,永夜坐起身。她一直在想是用发中钢丝取了李言年的性命还是另作他用。只有一根钢丝,除非一招得手,否则她就再没有机会。永夜没有动。
李言年冷冷地告诉她:“这链子是纯钢铸的,锁孔用铅封死了,你不用想着有任何能逃跑的可能。”
窗外的阳光每天有两个时辰能照在床上。阳光出来的时候永夜会挪过去晒着,她在黑暗里待得
太久,舍不得错过晒太阳的机会。她想,也许以后都晒不到太阳了。
“师父,在你眼皮底下,我能逃走吗?你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了,是吧?”
永夜回眸的瞬间,所有的阳光都集中在她脸上。李言年上前一步一耳光扇了过去,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师父你就是这样,最看不惯别人不尊敬你,最恨别人伤了你的骄傲。你终于忍不住动手的冲动了吗?”
李言年拎起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你,等我想好了,你就等着吧!”
“师父原来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哪!”永夜大笑,“不过碰我之前最好先把揽翠解决了,免得她瞧着伤心难过!”
“你以为我会受你挑拨?”
“师父若是相信永夜一回,也不会让李二跑掉不是?”
她一句话戳中了李言年的心事,领口一松,人倒在床上。李言年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
“相公!”揽翠伤心欲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李言年瞧着永夜面不改色的脸,缓缓站直身:“谁叫你进来的?”
“不让她瞧着也行!”永夜火上浇了瓢油,看到揽翠泪眼蒙眬又带着恶心的表情笑了。
李言年起身往外走,经过揽翠身边时冷冷说道:“没有第二次。”